夜幕悄然降临,一行十人抵达鸡鸣寺山脚,在鸡鸣的提议下,决定在此驻足一宿,在山下歇息一夜,养足精神,第二天在上山攻打鸡鸣寺。
熊霸天听鸡鸣说的头头是道,便痛快同意。
江寻被安排去附近捡些干柴,他一面拾柴,一面暗暗思量,逃脱之策。
呛啷!
一根罗汉棍掷于江寻的脚边,伴随着颐指气使的命令:“瞅啥?我可是你大师兄,往后你得听我的,给我拿着这罗汉棍。”江寻抬头望去,正是熊五湖的弟子潘尚阳,他高昂着头颅,眼神中满是傲慢,对着江寻不屑一顾。
江寻被迫成为门徒,心中本就憋着一口气,潘尚阳的嚣张态度更是火上浇油。在南宫府的荣华岁月里,江寻何曾低眉顺眼于人前,区区一个不起眼的角色,竟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实属可笑。
江寻眉头紧锁,冷哼道:“当狗还当出来优越感了,竟敢在老子面前摆谱?”原来,潘尚阳与江寻同病相怜,皆是在五熊的威逼下加入了天雷地火帮,如今他竟敢对江寻颐指气使,江寻自然不买账。
潘尚阳足尖轻点,罗汉棍应声而起,旋即在他手中一转,呼啸着朝江寻面门袭来。江寻身形一侧,灵巧避开,随即跟了两步,一手稳稳握住棍端,另一掌则不偏不倚拍在潘尚阳胸前,轰然一声沉闷的响动,正是朔方所传的催心掌。潘尚阳应声倒地,五脏六腑似翻江倒海,亏得江寻修为尚浅,否则这一掌足以令他当场命丧。
潘尚阳面色骤变,惊骇之余,半晌说不出话来,挣扎起身,恶狠狠抛下一句:“你……你给我记住,咱们走着瞧!”言罢,仓皇拾起罗汉棍,狼狈逃离。
夕阳的余晖转瞬即逝,夜幕迅速降临。女贞林中,篝火渐渐燃起,火苗摇曳生姿,映照在熊霸天等人的疲惫面容上。他们就地取材,猎获了一些野味,篝火旁,干柴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烤肉香。
江寻身心皆感疲惫,从一个困境踏入另一个困境,江湖之路,举步维艰。在这份艰难中,他痛定思痛,暗暗立誓,务必让自己变得强大。
江寻观察着,发现除了老三熊上天外出狩猎,忙碌的总是老二熊满天。尽管他体型肥硕,做起事来却毫不含糊,其他人则心安理得地瘫坐着,享受着烤肉的香气。潘尚阳虽偶尔装模作样地帮衬两下,实则声势大过行动,那不时投向江寻的不善目光,似乎在无声宣告:“你怎么不来帮忙?”江寻对他的小心思视若无物。
当众人狼吞虎咽的啃着烤肉时,熊上天突然起身,旋即用鼻子一嗅,道:“有酒!”
熊霸天等人眼前一亮,露出喜色。江寻心下好奇,也闻了闻,除了杂草的味道,丝毫没有察觉酒香味。
这时一阵驾马的吆喝传来,跟着是马蹄声,车轮声,渐近渐响,只见一位三十来岁的汉子架着马车飞奔而来。
熊上天一翻身拦住了马车的去路,那汉子一勒马缰绳,马长嘶一声,赫然停住,那汉子长得精干,皮肤黝黑,那是押运跑马人常年风吹日晒的所至,暗夜了如此策马狂奔,定然十分熟悉这里的路。
那汉子见到熊上天面带刺青,一脸凶相,不由得一怔。跑马走夜路的人毕竟还是有些胆识,他很快镇定了下来,怒喝道:“你干什么?”
“马车上可是酒?”熊上天口气低沉的问道。
马夫见其不怀好意,怒吼一声:“与你何干,快给我滚开。”
“把酒留下!”熊上天命道。
那汉子一怔,随即喝道:“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货就敢拦,找死!”
“啪!”一声清脆,那大汉足尖在马鞍上猛地一蹬,半空里挥舞马鞭,直取熊上天面门。熊上天腰肢一弯,轻松避过鞭影。电光火石间,他伸手一抄,牢牢抓住鞭梢,猛力一拽。汉子见状,反应敏捷,弃鞭不顾,转而自怀中掏出数枚燕尾镖,如流星赶月般射向熊上天。
刹时间,嗖嗖声不绝于耳,十几道寒光如急雨般袭来。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暗器,闪躲似乎成了唯一选择。熊上天沉喝一声,却不躲不避,玄磁剑破鞘而出,剑光一闪,竟是断为九截,犹如九道电光,激射而出。
当当当……
剑片与燕尾镖交击,声响密集,火星四射,宛若繁星点点。
这九截剑片打落燕尾镖,惯力未减,便向那马夫飞旋而至。
噗噗噗……
汉子宛如靶心,瞬间被九片剑锋钉入身躯,鲜血横流。熊上天手腕轻轻一抖,剑片带着殷红回归剑柄。
铛铛铛……
九片剑刃依次归位,玄磁剑重归完整,熊上天从容归剑入鞘。
那人身上的伤口随之喷涌出殷红的鲜血,场景惨烈,令人不忍直视,与此同时,那马夫沉重地摔倒在血泊中,一命呜呼。
此玄磁剑乃磁石所至,合是是一柄利剑,分时便向九枚暗器,变化莫测,交锋之时往往令对手防不胜防,异常凶险。
事了,熊上天在马车内寻得两坛佳酿,这才心满意足地将酒取走。
见多了杀人越货的血腥场面,江寻早已心如磐石,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与熊上天交手。
鸡鸣狗盗也是面面相觑,不由得捏了把冷汗,想到当初与自己交手是熊霸天,倘若是此人,自己哪里还有性命。
其他熊氏兄弟对于这种杀戮似乎早已司空见惯,血淋淋的尸体躺在一旁,他们视若无睹,依然开怀畅饮。
熊霸天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说起话来嗓门也是异常洪亮,其中不乏意得志满的吹嘘之言。
老二熊满天狼吞虎咽的啃着肉,好似恨不得自己多张几张嘴。
老三熊上天仍是不苟言笑,一脸阴狠之色,好似百年不变。
熊四海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一脸疲惫,目光时不时的瞟向晓梦,颇有些淫欲难泄的沮丧之感。只有熊五湖略显嫌弃的看了看熊上天,叫着江寻与潘尚阳处理尸体。
熊五湖虽然个子不高,唏嘘的胡渣显得十分邋遢,但他相对于另外四人,比较忠厚。潘尚阳见师父在挖坑,赶忙跟着后面干了起来。江寻本打算在马车上寻些东西把马夫包裹起来,却发现了一个檀香木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银票和一封密信,每张银票的面值都是一万两,看那银票厚度约五十来张,那便是五十万两,足以够普通百姓置办一份不小的家业。
在南宫府时,江寻自然不在乎,但流浪江湖,早已穷困潦倒,江寻心中窃喜,暗自把钱藏了起来,一回头发现那潘尚阳正不怀好意的望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没有被发现,灵机一动,拿出半叠银票偷偷放回了木盒之中。
潘尚阳时刻盯着自己,看样子迟早是要找自己的麻烦,江寻心想:他若上交也就罢了,他若是藏匿,日后也可以成为要挟他的把柄,而且潘尚阳若是发现自己私吞了银票,自己还有解释的余地。
打定主意,江寻装作啥也没找到的样子,拖着尸体向熊五湖走去,嘴里还故意说道:“马车上啥也没有,就几个破盒子和两坛酒。”
“笨蛋!”潘尚阳借机骂了一句,径直走向马车。
江寻一边拔出承影剑,帮熊五湖挖坑,一边用余光瞟着潘尚阳。只见潘尚阳拿起盒子漫不经心的晃了晃,随后打开,顿时身体一僵,忙转身向自己望来,江寻已然将目光移开,背对着潘尚阳,心道:看他样子,方才是没发现我拿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