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问自己。
恨吗?
并不,身为一切既得利益者,他根本没有立场去恨,哪怕圣人方才想要他的命。
他只是太过于震惊,一时无法接受在自己心里完美高大的圣人,曾经做下过那么多不堪。
圣人并没有看他。
不知是没有力气,还是不敢面对。
在滕王期待的目光中,齐晟缓缓开口。
“我这几日仔细的想过了,姐姐的死,是母亲之过,而母亲之死,虽不能完全归咎于外祖母您,但您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却推动了这一切。”
“我不明白,外祖母既然不打算放权
,又何必将自己的儿女们玩弄于鼓掌之中,任由他们相互算计,以至于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有机会触碰到权利的顶尖,从而心生妄念。”
圣人嘴唇微动,却没说出什么来。
齐晟垂下头:“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我没有颜面去指责您任何。”
“我只是和姜姑娘一样,觉得很可惜。”
“很可惜,我没有见过曾经那个真正值得我仰慕的外祖母。”
齐晟的声音很低沉,很失落。
落在圣人耳中,却已是最重的指责。
是啊,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
“众叛亲离,众叛亲
离。”
在这一瞬间,圣人仿佛苍老了十岁有余,她看着滕王,缓缓说道:“你说的对,再没有比这更能令朕感到挫败了的。”
滕王冷笑:“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圣人竟然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
“过去这些年,朕的确做错过许多事,也的确变得有些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