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优优后脑勺被缝了四针,张老板找上门的时候,她头上还包着纱布,护士正在给她换药包扎伤口。
张老板看着她后脑勺血淋淋的伤口有些犹豫,护士动作麻利的给她换好药,当时为了缝合伤口不被感染,她的后脑勺伤口周围的头发全部被剃干净了。
光秃秃的难看死了,张老板厌恶的皱眉。
“你是家属?”小护士边给她注射点滴,边充满警惕防备的看了一眼杵在门口的男人。
张老板胳肢窝下还夹着那个公文皮包,听到这话连忙否认,“不是,我就是来探望的。”
这男人眉眼间透着一股精明,他虽然嘴上说的是来探望病人,但手里连个水果都没拎。
小护士的眼神更加警惕了,3号床的女人是被人袭击受伤的,住院这三天没见到一个陪同家属,连缴费女人请都是护士站帮忙的。
“你认识他吗?”小护士转头问半卧的许优优,拼命地给她使眼色。
许优优点点头,心领神会的回答护士的话外之音。“我认识,没事,你放心。”
既然她这么说了,小护士没再逗留,只是对着门口那贼眉鼠眼的男人说道,“探视时间有限,病人身体状况不允许太长时间的探视。注意时间。”
张老板唯唯诺诺的点头,夹着公文包走到许优优的病床前,“你是蔡婶的女儿吧?这两天我去蔡婶家里找她没见着人,我想着找你应该也是一样的。”
许优优冷冷的看着他,“什么事?”
“你身体没事吧?我那天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张老板极其自然的问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极好。
“你有事吗?”许优优不耐烦的打断他的客套话,“有话直说吧,和我兜圈子只会浪费时间。”
张老板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蔡婶前两天说愿意把房子和田地十五万卖给我,当时你也在场。可现在找不到她了…转让手续我已经找人拟订好了,就连钱也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
张老板的来意,许优优已经大致明白了。
“你是来找我打听蔡梅花的下落是吧?”许优优打断他还没说完的话,“去警察局找她。”
张老板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蔡婶的女儿直呼她的名字,连妈都不愿意叫。
听到后面的话他更加诧异,去警察局?蔡梅花在警察局?
“我这伤就是她拿着砖头砸的,故意伤害罪,她能在警局待
多长时间要取决于我是否继续追究。不过我不太想私了。”
张老板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接二连三的重击。“那可是你亲娘,你竟然把她送进了局子蹲大牢?”
“我还是她亲闺女,她不也把我打进了医院?”许优优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了张老板继续说些没用的。
“可我们都说好了,我出钱买她的地和房,怎么说反悔就反悔呢?”张老板急了,生怕事情再拖下去会有什么变故。
许优优被他吵得头疼,冷着眼看向他,“你什么心思能骗的了蔡梅花,骗不过我。你这么着急的花大价钱在山里买房买地是因为我们家那片地方要开发了吧?”
张老板被唬住了,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自己的小心思全被人猜出来了。
“让我猜猜,开发什么?久来县地势偏远,深居内陆,但好在有山有水,山清水秀。是开发旅游景点吧?”
“听说张老板是南方人,在这开了家野味川菜馆。要是买下我家的地和房应该是用来做更大的生意吧?十五万…买个未来发大财的门路,张老板好像是赚了。”
许优优每一句话都像是将张老板隐秘的心思昭然若揭,几句话说的他面红耳赤。
“你妈已经答应我了,这地和房子也和你没关系,你也不用和我在这搞这一出。你在这中间给我使绊子?”
张老板的情绪有些激动,看向许优优的眼神也带了警惕和提防。“你是不是故意把蔡梅花送进警察局,然后拖住你弟弟那边还债。你想独吞这房子和地!”
许优优听着张老板一本正经的分析,她笑出了声,“真该给你鼓鼓掌,难怪能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几年时间就发迹起来,这心思够深。”
“真的让我说中了!”张老板语气上扬,声调都高了不少。
“蔡梅花之所以能进局子是因为她拿起搬砖把我脑袋砸伤了,我原对那房子和地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听你这么说,我突然觉得是个好主意。”
张老板脸气的成猪肝色,手捂在心口半天说不上来话。
许优优目送着他摔门而去,心里却重新盘算自己如何手撕许大胜和蔡梅花了。
至于放债的黑团伙,她也不会留。
许优优住院一周后执意出院,后脑勺的伤口还没完全恢复,但她已经等不下去了。
住院期
间除了趁机想捡便宜的张老板来探视过,警察同志也多次来探望,询问她对蔡梅花的处理意见。
许优优选了走程序,该处罚处罚,该拘留教育拘留教育。
蔡梅花这次是下了死手,倘若力气再大些,位置再偏移些,自己就活不下来了。
所以许优优根本就没抱着母女二人以后还能重修旧好的想法。
许优优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放债的虎哥,经人指点才知道县城街上的台球厅就是他们的老巢。
她只身一人前往,带着一顶帽子挡住头上的包扎的伤口,被人带到二楼休息室。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头头虎哥身形不算是魁梧,相比他手底下那群壮汉彪悍的弟兄们,他是正常人的体型。
“手底下的弟兄们说你是许大胜那孙子的姐姐?你应该知道规矩,欠债的人要是还不上钱,他家里有人还的上也行。”
虎哥吸着雪茄,香烟的气息扑面而来,许优优冷着脸没皱一下眉头。
“那十万都是许大胜一个人借的?”
虎哥挑眉,这女人不简单,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面不改色沉着冷静,而且她一针见血指出的是欠款十万,而不是利滚利的三十五万。
“许…小姐?”他故意拖长声调,用城市里时髦的叫法称呼许优优。
他身旁的弟兄们都心领神会的哄笑,发出怪腔怪调。
“你是不是记错了?你弟弟许大胜欠我们三十五万,一分不少,利滚利的行当时间就是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