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点名,药铺里的伙计都得放下手里的活过去。
有人纳闷了,这么兴师动众,是为什么呀?
“先生肯定是为账本的事呗,忘啦?昨天衙门里可派人来。”
一个伙计猜测起来。
这七八个人一听,也觉得多半是如此,不然账房干嘛让大家都去?
点名就点名吧,药铺里的账,又跟他们也没多大的关系。
“啊……为账本,是不是有银子对不上号啊?”
一个小伙计问道,正是收过肖老三银子的那位。
他的眼神闪烁,脸色惶惶,好像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你管这个做甚?先生都在催啦,快些走吧。”
其他伙计不解——银子对不对得上号,亏的是掌柜和东家,与他们无关。
他们不懂,有的人是做贼心虚,一听见跟账本有关就害怕。
从后堂去到前面铺的,还没等账房先生开口,对方就招了。
“掌柜的,咱们柜上的十包风寒药没入账,银子都让我给昧啦!”
小伙计开口就求饶,把他背着人,做下的事情通通给招了。
一五一十,就连什么时辰,对方穿的什么鞋子,都没漏说。
“什么,那五钱的砒霜居然是你卖给肖老三的!”
不
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账房先生是眼睛都瞪圆了。
姜三郎也很吃惊,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是自己人干的。
“先生,我不过是想捞点外快,铺子里的其他伙计也做过这样的事。”
对方虽然认错,可也没觉得多严重。
他很迟钝,没明白过来,肖老三就是借了他的手陷害老掌柜。
那些砒霜,风寒药,有一包算一包,全成了罪证。
“你呀你,都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老掌柜都被你害惨了。”
木已成舟,追悔莫及,就算把这伙计打死也没用。
账房先生无奈的看着姜三郎。
他苦笑道:“我死活记不起来有这么一笔生意,敢情是铺子里里伙计弄鬼。”
帐房先生的神色很懊恼。
他在王家药铺做了几十年的工,和老掌柜那是何等的交情。
万万没想到,这么一遭飞来横祸的源头就在铺子里。
“先生,出了这样的事咱们心里都难过,您别太责怪自己。”
姜三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捡几句好听的安慰话。
老油条惯会察言观色,早闭着嘴躲到一边去了。
姜堰则缓缓说道:“顺藤摸瓜,总算查到了。”
肖老三真是把众人瞒的好苦啊……
原来,不过是他一个人在那儿,贼喊捉贼罢了。
真是好大的一出戏码。
“三郎,我先走一步,你留下来善后。”
姜堰对姜三郎说道。
不光王家药铺的账本,其他医馆药铺的账本也该一一归还。
至于那伙计,得把他带到清河县令跟前去。
“大哥,你去吧,这有我和差大哥呢。”
姜三郎一点头。
他知道,老掌柜还有他的冤屈,能够洗白了。
死的人也好,有毒的汤药也罢,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姜堰回到张府。
“武家坡死了七八个乞丐,还有林三爷中毒,都是他做的。”
王家药铺和林家杂货是对门,肖老三能见到姜三郎。
也能推断出柴胡风寒药,共有姜家县令张大娘子,三家入股。
“知道是他,就好办了。”
张大娘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