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在张大娘子和小张公子面前都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可遇到了萧望月,总是平白的要弱上那么一头。
他顺从的坐到床边:“你留下的药,我都有按时擦。”
萧望月从小瓷盒子里挖了一点药膏下来,抹到刀伤口子上。
膏药是冰凉的,她的指尖却是温热的。
触摸到肌肤,姜堰忍不住闷哼一声。
“先忍着痛,等日后伤口长好了,便不用受这样的罪。”
她轻声说道,同时低头查看了伤口的愈合情况。
刀口已经大好,自己动作也足够轻,对方应该不会感到痛才对。
姜堰盯着眼前的人,喉结动了动:“你要我帮什么忙?”
他还记得那一句证明给她看。
“在清河县城置办一套宅子,我要临街带铺面的。”
萧望月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你很怕疼?”
姜堰把衣裳披在身上,系好带子:“刀口没养好,自然会有些痛觉。”
其实,他打小就特别怕疼。
可要在人前承认,就有些为难——堂堂将军府铁浮屠,居然怕疼,传出去岂不给白大人丢脸?
况且,萧望月若是为这个笑话自己怎么办?
“洗漱时当心些。”
好在,对方只是淡淡的提醒了他
一句。
“走吧,我带你去街边转转,看看房子。”
姜堰把脸别开,率先出了门。
清河县城只有这么一条大街,两边都是做生意的买卖铺户,这会子正是下午,没什么主顾。
萧望月转了一圈,看这些铺户都开着门,便道:“都开门做着生意,全家老小靠着铺面吃饭,我怕是想买,也买不下来。”
在这清河县城做买卖的不光她一个人。
街面上的铺户,也大多有主儿。
恐怕这套宅子,一时半会置办不下来。
“总有生意做不过去的。”
姜堰却如此说道。
他行事谨慎,早就把清河县城的每处犄角旮旯都摸透了。
哪家铺户买卖做不走,哪家生意兴隆,是一清二楚。
萧望月看他一眼,意味深长的问道:“有何高见?”
她不是那种以贤良淑德为己任的女人。
相处下来,萧望月已隐隐察觉,姜堰并非这是个寻常的村夫。
在张府做事,只是他的幌子。
以此来遮掩,他真正在做的事。
“你对面的孙记,据我所知,买卖快垮了。”
姜堰伸手一指对面的点子铺子。
孙记是做点心的,铺面临街开着,后面则有一套小院子,很符合对方的要求。
萧望月扭头一看。
这才发现,小小的清河县城居然有两家糕点铺子。
“生意好的那家,白案师傅的手艺是祖传的,这家……是后来的。”
姜堰简短的和萧望月说了一下情况。
原来,这清河县城只有一家老字号点心铺子。
已经开张了好几十年——白案师傅就是那内掌柜,两口子特别勤快,东西也做的好。
县城里但凡吃得心的,都爱上这买。
而后头这一家,是前头一年前来的。
人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这家的买卖嘛,是越卖越凉。
“大可去看看。”
萧望月听姜堰说了一番,心里也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