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的眼底猩红。
她原以为经了先前种种,陈宝璋已经是个开窍的脑袋,却不曾想却还是一个榆木脑袋,明知往陈元生的身子砸下再多的心思都无用,却还是甘之如饴。
她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伸手抚摸上了自己的小腹,冷声道:“你自甘堕落,我无话可说,只是一点,你如此作为算是毁了苏氏,她想如骏马驰骋,你却偏偏将她缚于后院,她怎能不恨你,日后他二人夫妇不和,日日红眼,你便晓得此事不能得善终了。”
她见陈宝璋张了张嘴,却一言未发。
眼下,她们已经到了最无言的时刻,分明不曾有过伤害对方的心思,分明两人从未红过脸。
陈宝珠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才回到家里头的,只是深刻的懂了何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柳垂金线,桃吐丹霞,春风所过之地,景致盎然。
李谡心知陈宝珠的心绪不佳,索性拒了前来拜访的朝臣女眷,将这府里头的大小事儿全都交给了许京华去管,自己则整日带着她出去走走停停。
只是,这侯府反倒叫许京华和裴裴给折腾了起来。
因着,许京华如今管
着大小事,那各府的帖子便都是要送到她手里的,就连陈家给的喜帖也不例外。
她终归是瞧不上裴裴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又晓得她一直心悦陈元生,便特意拿着那喜帖过来阴阳。
“你们说说,这有人的命就是不好,求了神佛都不能嫁给自己的心爱之人,还得眼睁睁的看着她成婚,要换了我,怕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吧。”她不点名,就这般拐弯抹角的开骂。
即便她没有明着说,裴裴也听出了这话里头的意思。
虽说裴裴一直都在这后宅之中规规矩矩,可自从谋逆之事东窗事发后,陈宝珠便一直都冷着她,便是什么消息都不曾告诉她,更是阻断了她的耳目,为此,外头的事情她毫不知情。
眼下突然听了许京华这么说,她心头微颤——陈元生平安回来了?
裴裴身边的人已经全都换了一通,只是裴家又巴巴得从家里送了两个家生子来贴身侍奉她,眼下这两个听着许京华嚼自家主子的舌头,说得还是丢脸的话,立刻就翻了脸。
那个唤作‘夏至’的立刻就一盆水泼了出去,阴阳一句:“原许侧妃在这,奴婢还以为是
哪里来的才吃了屎的狗,在我们门口叫嚣呢。”
她家老爷才升了一品大员,正是风光无两的时候,虽说比不过陈家,却也足够她们张扬舞爪。
许京华本就是咋哄的性子,眼下虽然没有完全被水泼到,却也彻底激怒了她,立刻大吼起来:“你个没长眼的小娼妇,敢骑到我脖子上了?”
“这是在我家主儿的院子,许侧妃好好地,站在我们院子里做什么,如今被泼了也是活该。”夏至说着,还摇头晃脑了一番,末了,还不忘了喃喃道,“你们许家现在可是阶下囚,各个都得掉脑袋,真不是在这神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