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闻言便将自己的手伸进了脸盆里头,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头脑立刻就清醒了过来,既然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便要尽快抉择出应对的办法来才行。
“春桃的身子将养的怎么样了?”她突然开口,抬头去看春花的神色。
春花听了这话以后,突然脸色一怔,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落寞:“不太好,先前的难产叫她落下了病根,风吹吹就要倒的样子,奴婢将月俸都给寄回去了,叫那些郎中用上好的药材滋养着,却根本就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陈宝珠看着她脸色的落寞,突然就顿了顿。
她和春花是自小一块长起来的,瞧见她这般遭难,心里头自然也不是滋味,更别说,春花虽然可以在世子府吃住,却还得管着一个孩童,再加上春桃的病,并不是什么好过的日子,只怕将那些月俸挥霍干净以后,还得欠下一屁股饥荒。
她原本还想着叫,春桃上京来帮着自己周旋一二,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一会儿你从我的体己里头拿出几十两银子来,在城郊置办几亩田地,亲自监督张罗着,至于收成,咱们正好五五分成,切记,这
算是你与我的私产,莫要叫官中知晓。”她细细同春花叮嘱着,却不说如此做的缘由。
只是她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即便不说个清楚,春花也能明白几分。
这分明就是陈宝珠故意在帮衬自己。
她叫,春花亲自去监督,便是为了叫她能够心安理得收下这些银子。
春花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觉得自己喉咙里堵了一团棉花,开口便带了哽咽:“姑娘……”
她干脆就跪了下去:“姑娘的大恩大德,春花一辈子都无以为报。”
陈宝珠见状,连忙将人给眼疾手快的扶了起来,又温言安慰了一番,直到叫,春花安心接手了她的好意,这事情才算是善罢甘休。
这厢陈宝珠一直在为了府里的事情忧虑,那厢陈宝璎也一直胆颤心惊,生怕被人发现是她蓄意纵火,故而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借口身子不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头。
镇南王失了各种性兴致,已经多日不曾踏进后院,自然不晓得这些事情。
一望无垠的天空瞧不见一丝云彩,炙热的日头将空气都烤成了燥热,叫人一动就觉得身上撵腻,这样的日子叫谁人都不愿意出门走动,陈宝
璎也懒懒的半靠在院子里头的竹椅上。
她笃定,日子过去了这么久,苏氏等人很难再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偏偏就在她掉以轻心的时候,苏氏只带了一个贴身嬷嬷上门来了。
陈宝璎一瞧见来人,心里头便‘咯噔’了一下。
她壮着胆子站起身来,朝着苏氏欠了欠身,露出了一副柔柔弱弱的病恹恹的模样,就连声音都透露着几分虚弱:“王妃……”
“昨儿来看诊的太医明明说陈侧妃的身子大好了,怎么今儿还是这副样子,要是太医的医术不精,那便换一个吧。”苏氏并不急着戳穿她装病的事情,反而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太医的身上,这样的话叫她轻易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