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陈宝珠也是敬重他是自己的爹爹的,却也不过落得个他见死不救,甚至还纵容周氏的所作所为,要不是自己福大命大,只怕自己和昌哥儿早就死在了这深宅大院里头。
“你……你……”陈炳生被她这一句句堵得哑口无言,指着她,结结巴巴憋出一句,“你敢忤逆!”
陈宝珠的瞳孔瞬间放大,她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自己的爹爹有朝一日竟会指着自己说出‘忤逆’二字,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爹爹,你怕是当真老糊涂了吧,我敬你重你,外人哪个不称赞我一句贤良淑德,怎么到了你的嘴里,我便成了忤逆?”
“我何曾忤逆?难道非要我将一颗头颅给爹爹做脚蹬才叫孝顺不成?”她淡淡说着,却在不觉间红了眼眶。
曾几何时,她在冬日赤足,只为了叫陈炳生喝了一碗热汤,听陈炳生夸赞一句‘好女儿’,后来,哪怕陈炳生多看自己一眼,她都觉得欢喜。
当日,她费尽千辛万苦都不曾获得一次父爱,如今她虽嘴里头说着不想要,却何尝不希望陈炳生能替自己筹谋一次,哪怕是为了陈家也无妨。
她擦
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别过脸去不看陈炳生:“倘若爹爹当真觉得女儿忤逆,那便去告御状吧,咱们叫陛下皇后评评理,看我是不是忤逆!”
陈炳生如今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偏偏自己的路都被堵死了,连个收回的余地都没有。
就在他想着该如何挽回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婆子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还没等两人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便见她已经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好似是死了自己的亲娘一般:“老爷,七姑娘高烧不退,身上还长满了疹子,我家夫人哭晕了好几回,还求老爷去看一看吧。”
陈炳生听到这句话,立马向陈宝珠投去了恶狠狠的眼神。
谁都知道,如今陈家七姑娘是养在陈宝珠的院子里头的,要是她出了什么问题,既然是与陈宝珠脱不了干系的。
陈宝珠看到陈炳生投过来的眼神,就知道他怀疑此事是自己所为。
她苦笑一声,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
两人脚步匆匆的往七姑娘的屋子里头赶过去,陈宝珠却满心都是疑惑,她在心里头细细思量着——
七姑娘如今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倘若
当真有什么好歹,沈妈妈和春花必定第一时间会来告知自己,如今偏偏是孟氏身边的婆子过来说的,这里头分明就是有鬼。
她一进门便看到七姑娘奄奄一息,满身的红疹子触目惊心,再看看孟氏跪在床前哭的撕心裂肺的,饶是谁看了都相信这是一个慈母。
陈宝珠并不急着追问到底是什么情况,而是在屋子里头环视了一圈,只见一旁的案底上头放着一个青瓷碗,里头还有没吃完的半碗粥。
孟氏正哭着,瞧见陈宝珠回来,立马朝着她扑了过去:“四姐儿,你口口声声说姐妹情深,我这才将我的宝贝闺女放到你院子里头养着,没想到你竟然下这样的狠手,她才几个月大,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