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胸大无脑的丫头,李宝月懒得搭理。
因着不吃晚饭,晌午饭差不多定在下午两三点钟。
李陈氏穿着深红色的绣花衣裳,挽着李富贵从房里出来,笑着张罗着午饭,那得意的模样好像要飞上天。
李郑氏耷拉眼睛,始终压着火气。
饭间,李富贵眉眼带笑地问了嘴,“春茹,你难得回来一趟,路上辛苦了,你二哥近来在县城可好?”
李春茹捏着大家闺秀的范儿,坐凳子前还用帕子铺上,生怕自己的裙子弄脏了,“回爹的话,二哥近来日日苦读,准备今年考举人呢。”
李富贵脸上的褶子笑得都挤在了一块儿,“咱们家也就你二哥有出息,是个秀才,如今又发奋图强要考举人,咱们老李家就指望他光耀门楣了。”
李陈氏那个美啊,不忘把她儿子夸,“他爹啊,你看儿子多孝心,自己一面当教书先生赚钱一面勤俭节约的读书,在外面吃穿用度哪个不需要银钱,手里紧巴巴的,竟还想着给家里买肉吃,可见啊,心里有这一大家子人,生怕家里人吃不好呢。”
李宝月看了一眼李春茹的穿戴,料子首饰比镇子上的还好,把一个妹子都养的这么好,手里还算紧巴巴?
家里的娃子们衣服可都短手短脚的呢
。
李富贵欣慰地道,“二郎有心了。”
李陈氏抹了抹眼泪,“可不是吗?我这个做娘的都心疼他,自从他成了家有了婆娘孩子,有一大家子等着他养不说,还要考举人,不知道多辛苦呢,我听人说,在县城里生活可不比村里,每走一步路没有银钱都挪不动步子。”
李春茹适时开口,“是呀爹,考举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听二嫂说光是进考举人的学院就不少银钱呢,就算二哥不进学院,隔三差五的找夫子请教学问,也是花费不少的,二哥家里实在入不敷出了,二嫂算了算说至少要十两银子才能够用,所以,爹能不能拿点银钱给二哥用。”
李郑氏的脸色都黑如锅底了,桌子上的人默不作声地吃着,却都心里及其不满意。
李富贵面露为难,家里公中拢共也没有十两银子了。
李陈氏给李富贵加了一块肉,笑着劝说道:“他爹,二郎考举人那是正事儿,将来高中举人了他绝对不会忘了老李家的,不说别的,你看,大老远的还让春茹捎肉回来孝敬您呢。”
李郑氏忍无可忍,摔了筷子,“我呸!区区一斤肉,不过十几文钱,你当金山银山显摆呢?他李二郎也好意思往回拿,也不想想他那秀才是整个老李
家勒紧裤腰带给他供上去的,当年为了他考秀才连家里的土地都卖了好几亩,我那苦命的五姑娘都被他爹给人送去当续弦卖钱了,不过一斤五花肉你咋好意思舔个大脸邀功?”
李郑氏火力全开,李陈氏被骂的呆怔,她以为李郑氏今儿早支持李宝月做生意往出拿银子理亏,会多少收敛着脾气,加上二郎考举人是天大的事儿,和该所有人都支持的,所以她才会跟李春茹在所有人面前提出要银子的事儿。
哪成想,李郑氏不按常理出牌,又发飙了。
不禁有些怪自己显摆过度了,他儿子是个秀才,又要考举人,她闺女还当成千金大小姐似的养着,比老李家任何子孙都强百倍,她做娘的能不自豪么,不禁有些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