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后知后觉被一片阴影笼罩,抬眼看去,是披着月白长袍的窃兰。
窃兰衣裳穿的严严实实,耳根却红了,眼中也有欲色。
像极了被世间红尘拉入凡间的谪仙。
有种别样的意味。
陈念看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眼巴巴的看着窃兰,小手蠢蠢欲动。
她想亲手拔下窃兰这身衣裳,看看那下头的八块腹肌。
窃兰岂会看不懂陈念这明晃晃的眼神里是什么意味,他也愿意满足陈念的一切愿望。
宫绦解下,衣襟没了束缚,一下子散乱开来。
陈念眼中的光愈发明亮了。
可也仅仅是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后,陈念趴在床边,恨不得离窃兰八丈远,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巴巴的。
窃兰却是不依不饶的黏上来,搂着陈念的腰,像个粘豆包,陈念怎么推都推不开。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只要念念消气,念念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陈念沉默,像一条被陶干了的咸鱼,半滴都没了:……
“你之前也是这样说的,嘶~”
女子嗓子还有些喑哑,带着没散去的欲念。
说话间不小心牵动了唇瓣上的伤口,疼的眼眶都湿润了。
虽说,那双明眸,本就湿漉漉的泛红诱人的红晕。
“怕吗?”窃兰看着心上人这幅勾人模样,险些没控制住,强忍着别开眼,他将陈念被汗水微微打湿的碎发拨开,问出了之前陈念问过自己的话。
陈念靠进窃兰怀里,语气坦然,还带了期许。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但我会尽力活下去,等此行事了了,我们便回扶苍宗和宗主还有你师尊认错,等他们消气了,我们就成婚。”
兜兜转转百年,他们说好的婚礼推迟了一次又一次。
“这次说什么都不再下山了,我们就是要成婚,雷劈都分不开我们。”
陈念牵起窃兰的手,与之十指相扣,眉眼认真。
“好,回去就成婚。”窃兰将脸埋进陈念颈间,笑容温润。
一晚上所有人都养精蓄锐,第二日也起了个大早,齐齐拎着自己的家伙事儿去了封印大阵之外。
大阵就横亘在那里,无数修士想要靠近它,破坏它,修补它。
可这么多年,除了陈念,再无人能靠近那处大阵。
最前面,楠竹剑君执剑而立。
他身后,三千修士严阵以待。
这里面,不仅有这百年一直守在此处的修士,还有不
少得到魔界大门将开的消息,连夜赶来的。
就如岑景剑尊和怀斐剑君,云山剑君一般。
宗主要镇守宗门,没时间过来。
可却派了赶来其他人。
别的几大洲也各自派了修士支援。
魔界在被困了百年,也修养了百年,一旦大阵消散,必定会倾巢而出,冲破镇魔渊,为祸苍生。
他们得守住。
他们身后,不仅仅有他们的家人,还有所有的山河百姓,有他们看了百年的盛世。
这些,他们就算是死,也要护住。
几位大能在前头碰了面,快速交换了一下意见。
最后,由空竹宗的一位阵修老祖组织了一个剑阵,岑景剑尊作为阵眼。
而怀斐剑君和另外几位大能却独立出来,带着弟子们冲杀。
无论如何,今日,他们都得守住这道门,将魔修杀回老巢去。
前头排剑阵的岑景剑尊突然高声喊了陈念的名字。
陈念巴巴跑过去,对上边上怀斐剑君的视线,想起窃兰改道修刀的事儿,心虚的止步于五步之外,不敢再上前。
“顺心见过岑景剑尊,见过怀斐剑君及诸位前辈。”
岑景剑尊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吊儿郎当的取出魁山,直取陈念。
“还有些时间,来与本尊试剑。”
陈念满脸错愕,盯着魁山的剑尖,指了指自己:“现在吗?”
马上就要打仗了,你和我说现在试剑?
你自己听听这话,不觉得荒谬吗?
大抵是陈念的神色看起来太过,嗯,扭曲。
岑景剑尊回头不确定了问了一声空竹宗的阵法大能。
“大阵还能坚持多少时间?”
阵法大能也是一脸麻了的表情,冷冷回道:“一个时辰。”
岑景剑尊满意颔首:“没事,一炷香就够了。”
这语气,未免太过轻蔑了。
陈念虽然血气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她唰的拔出山岚剑,下巴微扬:“一炷香?剑尊这是瞧不起谁呢?”
岑景剑尊嗤笑:“有事就是师祖,没事就是剑尊,你这丫头,还真是半点得罪不得,走,试剑去。”
陈念也毫不示弱,朗声道:“窃兰,燃香。”
私底下她却偷偷传音:“好窃兰,让我哥哥点,他那火烧的快。”
岑景剑尊站在边上,看着陈念和窃兰的眉眼官司,板着脸咳嗽一声。
“我听得到,金乌神火给你点香,也就珩渊那小子宠你,换个人非得抽你一顿。
”
暴殄天物。
陈念顿时更加心虚,还未战便多了三分怯意。
“别怕,我会打扇子的。”窃兰盯着怀斐剑君那吃人的目光,牵上了陈念的手,轻声安慰。
岑景剑尊气结:“……陈顺心,是不是你,把我那个循规蹈矩的徒弟带歪了?”
陈念摊手,一派无辜:“这可不怪我啊,我可什么都没做。”
岑景剑尊:“切,得了便宜还卖乖。”
怀斐剑君在一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都没等来徒弟的道歉认错,气的险些一口血呕出来。
云山剑君贱兮兮的凑过来:“哎呀,师叔你有个好徒弟啊,这么年轻的大乘期,可真是难得啊。”
这话说的。
着实是阴阳怪气。
窃兰是大乘期又如何。
窃兰以刀破镜,和他这个剑修师尊有什么关系!
“你闭嘴。”好半晌,怀斐剑君才将胸口卡着的那口血咽下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云山剑君见好就收,丢开怀斐剑君,溜溜达达就去围观那两人试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