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岁楠说出他今年会死的预言之后，宗门便没再将所有资源倾斜在他身上。
没人敢将一个大宗门的未来押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他因为念念的原因，阴差阳错打破了既定的命运，出发来秘境的前一晚，宗主找到了他，亲切的喊着师弟，给了他一个储物戒。
是这五年本该给他的修炼资源，宗主做主全部换成了元婴期能用的，并且还加了三层。
窃兰听话的收了，什么都没说。
像极了一个被宗门养的没了反骨的弟子。
不是不在意，只是他看开了，有了更想要东西，便不执念于宗门师尊的爱护了。
如今，守护苍生，守护念念，才是他想做的事情。
宗主之位，给其他人也无妨。
刹那，心剑出窍，斩碎了纠缠在他身上的幻境。
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自从陈念能掌握山岚剑，并且不愿再搭理自己这个主人之后，他便开始修行心剑。
修道即为修心。
心生万物，万物亦可为剑。
窃兰也不记得这是在哪本书里看过的功法了，但他记性好，从思考解决办法的时候，便想起了这个上古秘法。
修无实物的心剑，心随念动，剑随心出。
最终，再配上一身剑骨，他便能成这世间的一柄剑，再不需要其他的剑。
索性，他资质不错，如今，也算小有所成。
此次出来，他早就打算将山岚交给陈念，至于师尊的别千里，也不过是个幌子。
片刻之后，幻境如潮水般消散，窃兰稳稳落在第八层中央，低头，虔诚的吻在道侣契上。
“念念，等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
青年握紧了腕间的道侣契，神色坚韧。
窃兰进入第九层，瞬间，恍若真实的幻境再次将他笼罩在内。
只是，窃兰睁眼，却看见了一片鲜红。
这是，喜堂。
谁的喜堂？
窃兰低头，他穿了一身喜服。
哦，他的。
随即，他环顾四周，去寻他的念念。
他成婚，念念定是新娘。
可，周围除却师门长辈，以及其他宗门的一些老前辈之外，并没有他朝思暮想的人。
窃兰呆愣在原地。
师祖和师尊口中一开一合的在说着什么。
许多年未见的现任天机子也坐在一边，神色坚持的说着什么。
宗主也在劝他。
窃兰耳边一片嗡鸣，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无边的荒诞在心头蔓延，恐惧
吞噬理智，险些让窃兰疯魔。
原来是这样，原来，会这样吗？
窃兰是最后一个挣脱幻境的。
成功突破第九层的人只有十个，脸色或喜或悲。
窃兰或许是这些人里头，脸色最难看的。
塔灵结算完了
第九层里，按照突破的顺序挨个给予奖励，塔灵单独开辟了一个空间给他们发放奖励，没人知道其他人到底得了什么。
秦炎神色恍惚，窃兰扯了他一把，指着钥匙。
他低头一看，瞳孔紧缩，半晌才呆愣楞的点头。
云月看的莫名其妙，凑过来问道：“怎么了，是幻境的事情扰的心神不宁了吗？”
“幻境中，我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秦炎将脸埋在云月肩头，脆弱无比。
“我知道啊，我幻境也是这个，你气死我了，可是，我知道，那不是你，那些事情也不是你做的，你也不会做。”
“你是念念的哥哥，是我未来将要并肩而行的道侣，我都相信你，难道你没信心相信你自己吗？”
云月温柔的抱住了秦炎，末了，还忍不住吐槽一句：“幻境里的你可真油腻啊，还好你不是那个油腻的样子，不然我可不要你了。”
秦炎狠狠将女子禁锢在自己怀中，泪水沾湿了对方肩头：“不行，我这辈子缠上你了，谁都赶不走。”
云月冷哼一声：“我还没和我爹说这事儿呢，小心我爹拿鞭子抽你。”
秦炎一下子就沉默了。
老丈人，还是曾经被自己得罪过的老丈人，嗯，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云月叹气：“哎，这问心塔可真偷懒，咱俩的幻境居然用一个。”
或许说，不是幻境用一个，是云月灵根一直没能修复，于是，前二十年，便一直都在害怕。
害怕那五年之约，害怕自己败了，给宗门丢脸，给爹爹丢脸。
那才是她曾经最深的恐惧。
所以，第九层的考验，就是让她克服这些恐惧。
而秦炎现在最重要的人，一个是云月，一个陈念。
所以第一重幻境是，世界没有陈念，而云月，被他肆意伤害。
索性他看破了，轻松破了，却又被卷入第二重幻境。
幻境里，当陈念前脚在自己面前自刎，后脚云月也死在自己眼前时，秦炎崩溃了。
窃兰的第九层考验大抵也是关乎陈念，所以他才会给秦炎传音。
云月先进去了，秦
炎只对窃兰说了两个字。
“献祭。”
窃兰眸色一凝，点头。
两人脸色都不好看，显然幻境是一样的。
他们一言不发的等到自己进去。
秦炎面对塔灵，拒绝了奖励。
“我想换成两个问题。”
塔灵思考片刻，允了。
“我想知道，幻境里那些，是不是真的，那是命定的未来吗？”
塔灵的声音毫无感情：“是。”
哪怕是幻境也是需要实物来拼凑的。
塔灵截取了原本的命盘和现在的命盘合成了第九层的考验。
秦炎神色愈发灰败。
那，真的是未来。
云月会穿着嫁衣死在自己面前。
念念也会一身红衣自刎于两界大门之前。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他们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死去！
“第二个问题，如何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