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月这般态度,玉痕就知道劝不住,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她能在气稍稍消一消之后再去凤栖宫,便转了话题道:
“公主让奴婢宣大理寺卿卢应真进宫来,卢大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自上一位大理寺卿成福被抄家流放后,卢应真就接任了这个位置,这几年来也算兢兢业业,没有传出什么徇私枉法之处,是个踏实有才之人。
这样的人,凌月自是要委以重任的,但在这之前,少不得还要磨炼敲打一番。
玉痕说的清楚,但凌月却完全没有让步意思,只淡淡道:“让卢应真在偏殿候着,待本公主从凤栖宫回来再召见他。”
凌月是什么脾气玉痕再清楚不过,知道绝没有置喙的余地,只能匆匆跟在凌月身后出了大殿,传软轿过来。
然而凌月打从听过陈泓死了的消息后就觉得火气翻涌,暗暗深吸几口气人都无法静下心来,索性拒绝了软轿,甚至连披风都没披,就这样疾步往凤栖宫去了。
儿女不言父母是非,正如玉痕所言,她没有办法因为一个死无对证的奴才去质问皇后什么。
但却必须要让皇后明白,这次的事
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她绝不能,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公主!”
玉痕命人给卢应真传了话,回来见凌月一个人已经走的远了,紧赶慢赶追上来将披风裹在凌月身上,紧张道:“公主,您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这大夏的千斤重担,可都要担在您身上。”
“只是走几步路罢了,哪就那么娇贵了。”
初晨和煦的阳光撒在身上,凌月并没有觉得冷,只下意识地扯了扯披风,继续快步往前走。
皇后适才一阵担忧,被林嬷嬷哄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好了些,然而才回软塌上窝着,就听小宫女回禀说凌月来了。要说皇后眼下最不想见的人,必是凌月无疑,当下神色微变,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你去告诉公主,说本宫歇下了,让她晚些时候再过来问安吧。”
小宫女有些不明白为何皇后明明好好的,却要对公主避而不见,却也不敢多问什么,正答应着要出去回禀,却见内殿的门被人推开。
来不及反应,就见一身月白色素服的凌月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人都进来了,自没有再拦着的意
义,皇后顿觉尴尬不已,她本就不擅长做戏,一时之间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只强撑着道:
“月儿,前朝那么多事,你怎的这个时候又过来了?”
见皇后这般模样,凌月心里并没有太多怨恨,有的只是深深的失望。
秦家人个个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皇后跟他们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她虽然没有太多心机手段,却最是个温柔敦厚之人,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如今看来,并非是舍不得蚂蚁,而是蚂蚁没有威胁到她的利益。
哪怕只是可能有所威胁,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