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夫人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把本家的人都召集到一处,言中谕心里跟明镜似的。
而且他也很清楚,越是在这个时候生事,整个二房就越是会让言夫人和言胥厌恶,是以小声劝道:
“母亲,大伯母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咱们快些过去吧,别让旁人久等了。”
“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天大的事。”
言中亭是个不争气的,言二老爷同样也是个不争气的。
父母都喜欢跟自己相似的孩子,是以言中亭同样也是二老爷最疼爱的孩子,很不耐烦地蹙了蹙眉,但到底还是站起身来,“走吧,早去早回。”
说话的功夫,言二老爷已是先一步迈出了门槛,言中谕扶着言二夫人紧随其后。
二院距离主院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待二老爷一家来到灵堂时,除了几个在主院守灵的本家子侄,其他人还未到达。
只见言胥扶着言夫人静静地坐在主位上,其他几人亦分坐在属于自己的位次上。
虽然整个大厅一片寂静,但言二老爷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一丝紧张氛围,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心下多了几分紧张,言二老爷沉吟道:“大嫂,这
么晚把大家都唤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虽然罪魁祸首言中亭已经死了,但言夫人也无法断定这其中有没有言二老爷的手笔,对他自也没什么好态度,只淡淡道:
“人还没到齐,二叔坐下等着就是了。”
言夫人面无表情地看了自家小叔子一眼,只觉得丈夫这些年对二房的宽容实在是大错特错,若能早早把这些人都拿捏住了,也不至于有今日之祸。
二夫人不明就里,还想着再打一番亲情牌,哽咽着道:“大嫂,您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吧,亭儿还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弟媳实在放心不下。”
提起言中亭,言夫人只觉得全身的怒气都齐齐往头上涌,哪怕再端着世家主母的教养,面上也忍不住狰狞了些,冷冷道:
“让你等着就等着,哪里那么多话。”
“……”
二夫人宋氏嫁进言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位端庄持重的大嫂动怒,一时之间竟给震慑住了,咬了咬唇不敢再说什么。
至于言胥,他原本就不屑于跟二房这几个心术不正之人有什么接触,如今惹出这么大的事,更没打算给他们留任何余地。
言夫人作为如今言氏家族身份最尊贵的人,命令传达下去自是无有不应,没过多久,就陆陆续续有人来到主院。
言氏家族庞大,只是有身份地位的叔伯子侄就足有百余,言家正厅虽大,却也难以一下子容纳这么多人就坐。
随着人越来越多,只能将前排的椅子撤掉,除了上了年纪身体多少有些不适的长者,其他人都只能站着。
大家都不是傻子,察觉到气氛有异于平时,脚步都比平时轻了许多,后面再有人进来,也默默找个角落站下,静静等着言夫人开口。
如此又过了一炷香时间,人陆陆续续来的差不多,言夫人方才轻咳一声,冷冷开口道:“林函,把人都带上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