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姬明掣潜意识里已经把齐寒看成了自家人,但对于凌月这么大手笔的封赏,还是着实吓了一跳。
但吃惊归吃惊,他却不能在众人面前反驳凌月的话。
否则,只会让这些人的反对声更激烈。
这会儿功夫,陈元正已在最初的楞愕中回过神来。
他是三朝元老,又掌握着决定官员升降任免的吏部,在朝臣中向来是头一份的体面。
此时他面色微微发沉,看凌月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离了家长看管,就要任性胡闹的小孩子,正色道:
“公主,骠骑大将军乃军中要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您这般随意给了齐寒,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从古到今,还没有哪个人打了一场胜仗就能一步登天的。
当年霍去病身为皇后卫子夫的亲外甥都没有这个待遇,更何况齐寒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子弟?
“公主,陈大人所言甚是,这封赏的确不妥。”
在陈元正之后,兵部尚书谭为,刑部尚书王维明等人也先后站了出来,大有劝凌月‘迷途知返’的意思。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平日里素来愿意纳谏的凌月,这次却活像是被猪油蒙了心。
不
仅丝毫没有做出让步的意思,反而越发沉了脸,似笑非笑道:
“本公主要做什么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指手画脚了?”
“……”
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几位大人奇怪于凌月强势的态度,还想再劝。
可凌月通身的气势像极了夏皇,这会儿眼瞧着动了真怒,烧着红罗炭的大殿仿佛顿时冷了下来,让他们愣是不敢开口。
“公主此言差矣,这大夏朝虽是姬姓皇族的天下,却也是天下人的天下。”
然而有怕死的就有不怕死的,陈元正显然是后者,就在殿内的的气压逐渐降到冰点的时候,他竟再次上前一步,敛衣跪了下去,
“如今先帝尸骨未寒,老臣若眼睁睁看着公主无视朝廷规矩,引得朝局不稳人心动荡,日后有何颜面去见先帝?”
陈元正说的大义凌然,若让不明就里的人听了,当真以为他是忠勇无双的忠烈之辈。
但凌月却很清楚,他这么做,无非就是要维护世家大族的利益,绝不给寒门子弟任何挤进朝局核心的机会。
用他们的逻辑来讲,世家大族能够有今日的繁荣,是数代人上百年不懈积累才得到的,凭什么比不上
那些穷小子十年寒窗苦读?
更何况,穷苦人常年挣扎在困苦中,哪怕机缘巧合谋求到了高位,心胸见识也总归有限,能担什么重任?
最终还不是祸患!
陈正元这些心思,凌月如何不知?
换句话来说,她之所以态度如此强硬,就是为了引对方来说这番话,是以很快做出一副更气愤的模样,
“以陈大人的意思,本公主百年之后要无颜去见父皇了?”
这帮人,可真会往道德制高点上站。
姬明掣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见陈元正大有步步紧逼之意,忍不住出言护着凌月,
“陈大人,你这是要拿先帝来威逼公主么?”
他算是看出来了,月儿扶持寒门学子在朝堂上立足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