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在昏迷中喊着他的名字。
也就是说,她潜意识里最依赖的就是他。
言胥顿时百感交集,脚下的步子再也迈不出去。
玉痕虽然伤心难过,却还没糊涂,只见她看看凌月又看看言胥,当即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如今城中不安稳,为防万一,奴婢恳请言公子护送公主回宫。”
如此,既周全了礼数,又能让凌月心里安稳些,总之城楼上还有樊王殿下坐镇,出不来什么乱子。
“好。”
言胥点头应承下来,正犹豫着如何让凌月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指松开,对方便似明白了什么,利落地松开了手。
玉痕:“……”
若不是公主这些日子早已殚精竭虑,心力交瘁到随时都会昏倒的地步,她都要以为公主是为了留住言公子,故意为之了。
趁着玉痕几人抬凌月上马车的空隙,言胥上前拜见从城楼上下来查看凌月伤势的姬溟之,两人都是历经沙场的主帅,许多事一点即通,这个时候正好姬文景和林函等人也赶了过来,言胥将实情一一交代下去,这才上马随着送凌月的马车往皇宫去了。
这些日子,皇后时时刻刻都在
焦灼中度过,眼泪不知道哭出了多少,这也让她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身子越发糟糕,只能日日卧床休养。
皇后身子和性子都是个弱的,完全不能指望她做什么,但却有个听话的好处,为了不让凌月分心,这些日子一直好好待在凤栖宫中,未曾踏出一步。
虽然人不能出去,但皇后却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外面的动静,每过一个时辰都要派宫人出去打听一番。
今日情况格外危急,更是整颗心都悬了起来,然而哪怕打听到了消息,也没有宫人敢把凌月亲自带兵出城应敌的消息告诉皇后。
否则急火攻心之下,公主还没死,皇后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好在继续煎熬了两个时辰之后,凤栖宫的宫人得到的并不是凌月战死沙场的噩耗,而是公主受伤昏厥,已经在回宫的路上。
受伤当然不是什么好事,但比着死人却是好了太多,是以宫人并未多顾忌什么,甚至在像皇后禀告时,脸上带着两分掩饰不住的笑意。
公主没事,京城也守住了,她们所有人都不用死了,自然可喜可贺!
皇后并不知道凌月之前的冒险行为,这会儿听到人受伤
,只觉得脑袋轰轰作响,下意识地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皇后是虚弱久了的人,骤然起身只觉得头重脚轻,亏得林嬷嬷和齐清儿一左一右扶住才不至于跌倒。
齐清儿这些日子一直奉命保护在皇后身边,这会儿轻声劝道:
“皇后娘娘,公主既能回宫便不会有事,臣女和嬷嬷侍奉您乘软轿去勤政殿,想来咱们到的时候,公主也到了。”
重新坐回床上,秦皇后的眩晕渐渐好了些,还没等说话眼泪就先流了出来,“月儿从小到大手指头都没破一点皮,如今竟是从马上摔了下来,你让本宫如何不担忧?”
秦皇后最是个柔弱性子,所求的不过是夫君子女都平平安安的,如今丈夫征战在外,京城险象环生,偏偏凌月和姬文旻都是有主意的,定要身先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