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言胥如今的状态,休息一个时辰着实短了些,但言胥肯松口对林函来说已是意外之喜,自不敢再多劝,轻声应了一句,派人传话去了。
这次跟随言胥回京的五千精锐,虽然不像言胥那般时刻为凌月悬着心,但他们都是跟随夏皇出生入死多年的心腹,知道京城陷入危局,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儿赶路,没有一个人掉链子。
以现在的速度继续行进,再有四五日就能到达京城。
言胥抬眸看了看闪烁着微光的天空,心中默默道:月儿,千万要撑住。
虽然心绪难平,但言胥实在累狠了,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过去。
人虽然进入梦境,思绪却并未停止,恍惚间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他一路披荆斩棘一路冲杀上了城楼,就见陆凝之手里那柄泛着寒光的剑直直朝凌月刺去。
他想要冲过去救凌月,双腿却怎么都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冰凉的剑刺透凌月的身体,血光四溅。
“月儿!”
言胥猛然从梦中惊醒,冬夜里的寒风从他血色全无的脸上刮过,有火辣辣的痛觉。
在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方才梦境中那生死一线的惊恐
画面,才渐渐从他脑海中散去。
还好,还好。
缓过神来,言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后背湿漉漉的难受,竟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公子?”
林函一连喊了两声都没能让言胥搭理自己,只能用力拽了拽对方的袖子,轻言安慰道:
“公子是不是做噩梦了,梦都是相反的,公主吉人天相,绝不会有事的。”
吉人天相?
不,他绝不能把月儿的安危交给虚无缥缈的神灵。
“没事。”
言胥心急如焚,哪里还能继续休息,他没跟林函多说什么,只径自起身道:“本公子先行一步,到了时辰,把其他人叫醒继续赶路!”
大军的确疲乏的很了,他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撑得住。
“公子……”
林函话还没说完,言胥已是利地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醒醒,醒醒,别睡了!”
林函哪里放心,匆匆晃醒身边的人将言胥的命令吩咐下去,自己则翻身上马追人去了。
言胥离京城越来越近,京城外,原本信誓旦旦三日就能攻下京城的楚令则,却是离京城越来越远。
战争并不是打架斗殴,只比谁人头
多就可以,南楚大军受了重创,原先的营地已经毁了,只能被迫撤到三公里之外的地方重新安营扎寨。
经过一夜手忙脚乱的应付,连夜派士兵去附近林子里伐木生火,又去远处取了干净的水来烧水和包扎伤口,这才勉强将伤亡惨重的大军安顿好。
楚令则虽然跑的快,身边又有护卫保护,但手上还是受了轻微的擦伤。
这无疑让他更加狂躁愤怒,恨不得长了翅膀飞上城楼把凌月给剁成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