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诡计多端,若是再中了他的圈套,大军岂不是要再次受创!”
主和的副将木托亦是言之凿凿,
“这几日,夏军每晚都派出一些士兵从冰面上穿行过来偷袭,目的为的就是引,诱我们上钩,我们虽然没有出兵,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不是已经准备从后路包抄合围了么,不出两日,必会逼得他们拔营主动出击!”
双方对抗多年,早已熟悉了对方的排兵布阵之法,他们虽然在人数和粮草上占了优势,阵法却远不能及。
这个时候先进攻,更是会直接失了地利优势,别说中了敌人的圈套,就算没有,也必然要付出更惨重的伤亡代价才能打赢这场仗。
所以切断后路,逼着对方主动出击才是最好的法子。
“什么圈套,我看他们分明就是死了主帅,黔驴技穷了!”
扎里木怒气冲冲地瞪着木托,“你总阻挠皇上出兵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夏国派来的奸细!”
木托哪里会任由对方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讽,“你一心急着让大军去送死,才更像奸细!”
北狄皇帝被夏皇压制了半辈子,在冲动之下主动出
击吃过的亏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加之得了那个叛徒副将传来的消息,说夏皇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没死,这四五日才迟迟不敢贸然行动。
否则这会儿北狄大军已经重创了夏军,哪里会是如今这副对峙的局面。
可正如扎里木所言,耗了这五天已是极限。
他们的士兵虽然习惯了北地的严寒,所备的棉衣粮草也很充足,但还是不断有人生病,毕竟在这寒气无孔不入的严冬里,只要不是铁打的身子就不可能扛不住。
但话说回来,是因为北狄皇帝早跟南楚那边通了消息,知道夏国京城很快就要陷入混战,根本不可能会有援军到北境来,这才沉得下气来耗着。
否则哪怕付出再大的伤亡,也不敢赌这五日的变数。
“都别吵了!”
始终未发一言的北狄皇帝终于下了决定,冷冷问道:“不是又派人跟那个邓中祁联络了么,可有新消息传来?”
听到这话,扎里木和木托对视一眼,最终由前者回应道:“说是并没有异常。”
所谓‘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扎里木为人很是谨慎,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恐生变数,这才过来找
北狄皇帝商议。
扎里木的想法跟北狄皇帝如出一辙,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再等下去。
沉默片刻后,北狄皇帝终于下定了决心,只见他将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搁,拍板道:
“不必再等了,传朕的命令下去,马上集结大军,明日天一亮就向对岸发起进攻!”
至于要如何进攻,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需简单商议一番就可立即执行。
“是。”
扎里木瞪了那托一眼,正要出去安排,却见一个副将匆匆冲进来跟他撞了个满怀,那人来不及道歉,踉跄着站稳了便急急道:“皇上不好了,咱们的战马好像……好像都不能动了……”
副将这番话,把北狄皇帝才熊熊燃起的斗志给浇了个透心凉,他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来一句话,“什么叫马都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