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钟福从陈临手里接过信,每看一眼,面上的神色就多凝重些,但到底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军,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半分畏惧。
凌月不是啰嗦的人,信上只寥寥数笔简单把情况说了,具体事宜总要人入了京才能好好商议。
齐钟福垂眸盯着信沉默了许久,陈临明白事关重大也不催促,只静静等在一旁,倒是对此事尚不知情的齐清儿忍不住上前追问道:“祖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是齐钟福正好想清楚了,还是被齐清儿的话给拉回了现实,就见他抬手把信递到对方面前,“你看看。”
“……”
陈临不由诧异于齐钟福的举动。
这么重要的信,怎么能给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看?
不过自古武将‘成功易,守功难’,跟齐钟福同一时期的武将,多数都因骄纵跋扈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他能保得整个家族善终,自是有过人之处,并不需要自己去提点什么。
是以陈临并没有拦着,任由齐清儿把凌月的亲笔信拿了过去。
齐清儿显然没有自家祖父那么好的定力,待看清楚信里的内容,气的差点跳脚,一拍桌子
就要气哼哼地叫嚷起来,被齐钟福瞪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缓了口气道:“南楚的胃口还真大,我们没去找他们算之前的账,他们倒又死灰复燃,竟想把我们一口吞了,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能里应外合,做出这般周祥的计划,就是他们的本事。”
齐钟福并不是轻敌的人,这般说了一句,又缓缓道:“皇上出征在外,难以顾及京城的局面,难为公主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深谋远虑,实乃我大夏王朝之福。”
“老将军说的是。”
陈临再次拱手行了一礼,语气中颇有些踌躇,“公主不知老将军身子不适,不然也不会让晚辈前来叨扰。”
齐清儿是唯一一个跟在齐钟福身边长大的孙辈,脾气性子也颇有将门虎女的豪迈之气,听到这话,当即不悦道:“你看不起谁呢,是觉得我祖父年纪大没用了?”
她祖父可是青史留名的名将,就算老了,也胜过寻常之辈万千。
“齐小姐误会了,在下怎会有如此想法。”
陈临自觉失言,自不会跟齐清儿争辩什么,只抬眸看向齐钟福,意思不言而喻。
齐钟福愿意
前往京城,便是宜早不宜迟,且万万不能走漏了风声。
若是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撑不住舟车劳顿之苦,便只要帮着指点一些守城的法子即可,这也是凌月交代过的。
“事关大夏朝的生死存亡,老夫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断不会袖手旁观。”
齐钟福那双因着年岁渐长,已有些浑浊的眼眸中眸中闪过几分凌厉的杀气,淡淡向齐清儿道:“替我收拾行装,对外只说我病着不喜人打扰,要去城外的庄子上住一阵子,除了你,不必任何人前来请安。”
在齐氏一族中,齐钟福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有了这话,想来没有哪个后辈敢出来作妖。
“祖父是准备一个人进京么?”齐清儿一张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摇头道:“我要随祖父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