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泓是个聪明的,自凌月把他掉到身边侍奉时就知道自己是要被对方委以重任的。
眼下听了这样的问题也不推脱,只垂眸道:“放长线钓大鱼自然是好,但既是处处棘手,索性不动声色地把人给除了,背后的人迟迟得不到消息,自会自己找上门来。”
其实在来见凌月之前,陈泓就仔细想过了。
之所以有此决定,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北境相隔千里,消息一时半会儿是传不过去的。
几个见不得光的细作,终究还不可能在宫里翻出什么大风浪来,有这个劳心费神的功夫,倒不如先顾着眼下京中的局势。
凌月明白陈泓的意思,只点头道:“本公主会派人手给你,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若有什么要紧,再来禀告就是。”
陈泓郑重应下,“奴才明白。”
“除此之外,本公主还有别的事要交给你做。”
似是没想到自己竟如此受器重,陈泓稍稍愣了愣,方才一字一顿道:“奴才但凭公主吩咐。”
“不必紧张,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凌月抬眸跟陈泓四目相对,语气平静道:“待你伤养好了,就去太子身边侍奉,替本公主
留意着陆凝之的一举一动,这其中的分寸,不必本公主教你吧?”
之所以让陈泓去,并非凌月身边再没有信得过的人,只是若派自己的心腹过去,势必会引起陆凝之的怀疑。
陈泓才到自己身边,养好伤之后安置到别处合情合理。
“奴才明白。”
虽然不了解内情的陈泓并不明白凌月为何要盯着陆凝之,但一个聪明人,自然懂得想要保住脑袋,首先就要管住嘴。
若什么不该知道的都要问,便是要死到临头了。
如此又嘱咐了几句,陈泓就退下了,在这之后,玉痕方才问道:“公主是担心陆凝之会对太子不利么,以他的性子,不会做这种危险行为。”
宫中侍卫众多,若太子真出了什么事,陆凝之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皇宫去。
“他是不会明目张胆地对旻儿动手,却不代表不会有其他想法。”
凌月并没有对玉痕细说什么,只微微摇头道:“掌灯吧,再不去批奏折,本公主今夜就别想睡了。”
战事固然要紧,但朝中其他事务也必须井然有序,否则不等外人打进来,自己这边就先乱了阵脚。
“是。”
玉痕再心
疼,终究也无法替凌月分担朝政上的事,只盼着陈临能早日出城,顺利把齐钟福老将军给请到京城来。
如此也算能稍稍安心。
且说陈临这边,虽然还在朱全宅子里休养,但朱全之所以会收留他,为的就是要向陆凝之那边交代。
既然陆凝之明确表示不必再把人留在京里,便也不再上心,只敷衍着给他送了点吃的就走了,连药也没再给换。
陈临是饱经人情冷暖的人,自也不在意这些。
虽然伤势颇重,但好在他年轻身子强健,只休养了一日,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东西离了朱全家,准备强撑着身子去医馆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