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也喝过茶后,朱雄英透露出要参观燕王府的意愿,这让朱棣的兴奋溢于言表。
然后在接近五月的草长莺飞中,他们一家带着朱雄英参观了整个燕王府,从马厩到营房,从园子到书堂,甚至还在演武场,象征性的检阅了燕王府的八百府兵。
这一份应尽的地主之谊,让朱棣的脸上颇为光烫,自矜的笑意一直挂在脸上,就连捋胡子的手也颇为勤奋。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孩子,在向朋友分享他最喜欢的玩具。
看着兴致极佳的朱棣,朱雄英眨了眨眼。
你说这个人吧...小时候调皮捣蛋不读书,又是掏鸟窝又是炸马粪,长大了还怕老婆,嘿!好不容易折腾了个燕王府,又因为是前元大内改的过于逾制,自己叮叮哐哐的拆了不少...
不过话又说回来,燕王府虽然金碧辉煌,屋宇错落,可却几乎是军中做派,气度有之,却也有些几近寒酸。
话赶话之间,他们一路走过了西厢配殿。
配殿往前的数十栋屋子,从石板和门框的磨痕上看,似乎常常有人走动。
这是下人和杂役住的地方,平日里不会有人看守,可太孙来了,谨慎一些总没有错,所以燕王就也安置了一排按刀而立的兵丁。
这些兵丁看见朱棣一行人,肃穆的行着军礼。
朱雄英笑呵呵的回应着,在路过一处低矮的屋子前又耸了耸鼻子:
“嗬,什么味儿这么冲...四叔,你在家里炖屎了?”
听见朱雄英的话,朱棣摸了摸鼻子,还没说话,八岁的朱高煦就眼前一亮,走上前拉着朱雄英的手就往那栋低矮的小屋子里闯,看他那副着急的做派,就像是在奔向一处惊人的宝藏。
“大哥,给你看看我的宝贝儿!”
朱雄英由着他的劲往前走去,对于朱高煦这幅自来熟的模样,他不但不讨厌,相反还十分欣赏与喜欢。
该防了防,可毕竟血浓于水,朱家又起家草莽,子孙之间就应该是这么一副亲近亲爱的样子,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
当然,这是在本分,不能造反也不能僭越的前提下,更重要的,也不能有造反和僭越的能力。
推开门之后,一股海枯石烂的气息扑面而来,这让朱雄英觉得,比军中军马营的味道还要上头。
可瞥了一眼朱高煦,他不仅不受影响,甚至朱雄英还在他十分俊俏的小脸上,看到了浮想联翩和口水横流。
屋子有些闷,也有些暗,在屋子的中央,站着几个挤在一起的人,他们身后是几只硕大的架子,架子上站着几只棱角分明的海东青,颜色虽然各异,可却都是一水的神俊。
在它们底下的笼子里,放着几只活的鹌鹑、鸽子和灰兔。
看见朱高煦和身后的朱棣一行人,这些忙着逗鹰的鹰把式慌忙的躬身行礼:
“参见燕王、王妃、世子、二王子、三王子...”
朱高煦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又指着他们身后鹰架上的海东青:
“起来起来...把我那些大宝贝儿拿来让我大哥瞧瞧,快!”
这时,朱棣才姗姗来迟的迈过了门槛,他先是狠狠的瞪了朱高煦一眼,又干笑着捋了捋胡子,看着朱雄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