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的教谕之道确实有独到之处。
想着,蓝玉再次对朱雄英的太孙身份感觉到惋惜。
本来还琢磨着军中苦寒,又吃风喝土的,这位养尊处优的太孙受不了几天就得自己闹着回京...
谁知道他,被马鞍磨得两腿根血,硬是盯下来了...
如果他不是太孙,恐怕大明真的要出一个名将...
......
直到第二天接近黄昏的时候,李景隆才回到了大营。
他带的一千骑兵,虽然各个看上去灰头土脸,像是在矿山上做了三年的苦工,可精神状态却显得极为亢奋。
尤其过辕门后,李景隆也不同于其他战将的谨慎,他下令,让他所部的一千士卒大声呼喝抓获的俘虏,做出一副大胜仗的姿态。
也不必刻意的掩饰马蹄声,最好是让战马尥着蹶子走,走出一个虎虎生风!
听到动静的营中,兵丁们纷纷从军帐内鱼贯而出,有些手提兵器,有些则是操着手、并排搭肩的看热闹。
“这龟儿子哪个啊?”
“不晓得呦,看模样是曹国公李家的旗子...”
“他干啥了?”
“不晓得呦...”
看场面越闹越大,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李铁打着哆嗦:
“少爷,营内纵马可是斩首的罪过...大将军那...”
“大将军?”李景隆嗤之以鼻,眼神火热的瞥了一眼身后的俘虏:
“少爷我可是亲手抓了脱古思帖木儿!他得给我供起来!”
“哈,脱古思帖木儿!皇帝太子丞相一勺烩,我爹打了一辈子仗,都没我这一回露脸!”
“哦对,去,把我李家的纛旗,高高的扬起!把两根旗杆接一块,要是方圆五里的人看不见,斩你的头!”
说到俘虏的人,他摇头晃脑的面有得色,极尽嘚瑟...
就这么招摇过市了一圈之后,他直接一脸兴奋的去了朱雄英的大帐。
帐前,雷大虎也是一脸兴奋的迎了上去,然后啪啪啪,薅着脖领子甩了他几个响亮的耳光。
这几巴掌似乎把李景隆打蒙了,他迟疑了一阵:
“不是...嗯?...雷叔...你这是干啥呀!”
“小兔崽子!”雷大虎腆着肚子大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殿下心疼你,昨儿个坐在门口等了你大半宿...你小子还敢在这嘚了八瑟的磨蹭,依我看还是打的轻了!”
“啊!”李景隆一声大喝。
说实话,他有些感动,雷大虎不说瞎话,他是知道的。
况且朱雄英这个人,心思凉薄歹毒的很,整个大明的战将,能让他担心的等了半宿,这还是蝎子粑粑,头一份!
所以他哭嚎两声,直接冲进了大帐:
“劳动殿下担忧,臣李景隆罪该万死!”
朱雄英抬头看着他,过了半晌才有些无语的说道:
“那你死去吧”
“啊?”李景隆一愣,马上又是一副笑面如花的样子:
“嘿...臣死了,谁来给殿下牵马坠蹬呢...臣可舍不得殿下...”
“况且,臣可是亲手抓到了脱古思一家子...臣觉得,就凭这,殿下也应该舍不得臣死...”
“好了...”朱雄英摆摆手:
“在二里地外就听见你的人吆喝了...”
“说说,怎么抓住的?”
李景隆一拍胸脯子:
“臣卷旗束甲,夜战...”
朱雄英一听,就知道他要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