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啊…”丁显瞠目结舌后有些急眼。
我说胯骨轴子,你说城门楼子,咱们说的是一回事吗?
我只是说让少杀些人,你给我背逍遥游…
张嘴仁义道德,闭嘴道德仁义,站在至高点上又是吓唬又是威胁,这这这…
羽化成蝶就得杀人?天下苍生就得杀人?
看着他满脸的愤愤不平,朱雄英有些好笑,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学的是帝王心术,而丁显学的是儒法典章,宏观调控碰上微观价值,人生观的不同,造成两个人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看的出来,你不是对刑部、对吴庸有微词,而是对皇帝有怨言,单单论此,你就亏心…”
丁显脸色一紧,正要说些什么,可又强制性的忍住了,跪在那一声不吭。
朱雄英不理会他,也不理会欲言又止的练子宁,他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才接着说道:
“就说你丁显,天子大登科,风云际会,一朝腾飞,圣上待你不可谓不厚也,大明待你不可谓不公也,这可是我朱家给你的恩典…”
“你要知道,你从未有过任何的施政经验,说起来,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状元而已”
“予你一县,可能治理?予你一州,可保平安?”
说着,朱雄英掰着手指头算起来:
“官员司牧一方,要掌风调雨顺、民心思安,兵灾匪祸,粮草军政,河工补路,国帑税收…”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哪一样敢拍着胸脯子跟我说你不用培养,现在就行!”
说着,朱雄英又叹了口气:
“话说回来,恩典是恩典,可大明不图你感恩戴德,只愿你善待天下苍生,只求你对陛下的一份理解…”
说到这,朱雄英站起身,想了想又再次坐下,皱着眉说道:
“可你是如何做的?一篇所谓的奏疏,你来来回回上奏了一个月,几将圣上比作桀纣也…”
“皇爷爷一片爱才之意,你却蹬鼻子上脸!舍大仁而取小义,三番五次,不顾大体,你枉读了圣贤书!”
丁显还没怎么着,李景隆却有些上头了:
“臣请将丁显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他的话还没说完,朱雄英也瞪了他一眼:
“你也闭嘴”
瞥了眼欲言又止的李希颜,朱雄英才接着说道:
“是,这样的大案,要案,谁不痛心疾首?谁不捶胸顿足?谁又能不诚惶诚恐?”
“但我认为,如今大明最痛心的,就是皇帝,他是天下人的君父,大明朝千钧垂肩,万方九州…”
“大明的官员杀大明的官员,杀人的是他的子民,被杀的人也是他的子民…”
“自己的手剜自己的肉,好玩吗?”
“而这些你有真正的想过吗?”
朱雄英戟指冲冠,越说越生气。
这会来了脾气,甚至连头都不疼了,他伸出手指指着丁显,继续厉色说道:
“你没有,你从未真心替皇帝想过…”
“不思己过还则罢了,而你,依然高谈阔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竟然跑到文华殿来卖嘴!”
“身为明臣,你不体君劳,不念君亲,不愤君慨!”
“你是儒家学子的出身,所谓孔子云,知不可为而为之,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雄英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不等回话,便自问自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