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什么仪仗?”
朱雄英转瞬之间的善意,蒋瓛看的清楚,他的出身意味着,除了太监,没有人会比他们更懂得如何看人眼色。
这让他眼中喜色一闪,然后一鼓作气,像是背书一样的说道:
“三十六锦衣校尉、五十八大汉将军...”
“六道龙纛开路,九龙伞、龙伞、瑞草伞、方伞,双龙扇、孔雀扇,白泽旗,金节,羽葆幢,传教幡、告止幡、信幡、张引幡,仪锽氅,以及大龙旗、小龙旗、豹尾枪、弓矢、仪刀、乐器、香炉...”
“除此之外,众位亲王的仪仗也按朝廷制度准备完善...”
他安静的说着,朱雄英安静的听着。
‘腾腾腾’一口气说完后,蒋瓛努力的咧着嘴,期望让刀削的脸庞出现些柔和的曲线,他也更努力的掩去眼中的戾气,让眼神看起来更和善,更清亮。
他知道,自己天子家奴的出身,如果能够得到朱雄英的青睐,可以免除他几十年的蹉跎,撂倒毛骧也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
而现在看起来,殿下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算差,这让他有些窃喜。
朱雄英点点头,又摇摇头:
“后世子孙,守持已经不易,如何能在祖宗前摆谱?”
想了想他对蒋瓛说道:
“所有仪仗减半,入城后仪仗停于宫门,三日后我等步行入陵...”
“二叔?”末了,他又扭头看着朱樉。
朱樉点点头:
“正该如此...”
“所有亲王仪仗也要减半,步行入陵...”
蒋瓛拱拱手:
“是...”
他是个俗人,这些在朱雄英和朱樉看来需要再三斟酌的东西,他丝毫不在乎。
他只在乎两件事,一件是活着,另一件是好好的活着。
他更不理解皇帝这种敕令子孙布衣青袍走几百里路,没事找罪受的富贵病。
他正琢磨着,朱檀突然开口问道:
“二哥,咱们今儿晚上住哪?”
朱樉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扭头看着蒋瓛。
蒋瓛一凌,有些毛骨悚然,这个秦王...威势太过盛气凌人。
一句话没说,只是撇上一眼,就让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似的,有种针扎一样的难受,他可比太孙难伺候多了。
蒋瓛知道,这是自己想巴结太孙的念头被秦王看穿了,秦王是在警告自己。
这让他的头更低了些:
“往北不过一里有个驿铺,因为离凤阳府十三里,本地人一般叫它十三里铺或是离阳铺,众位殿下不妨在那沐浴更衣后,明日再入城...”
想了想他又谨慎的解释道:
“臣等这些天,也是在那下榻,十分整洁,也是个难得的清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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