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亲王受伤不是小事。
恭王又认定大理寺的人打了他儿子,抡起拳头先给了大理寺卿两下,便拖着他进宫告状了。
大理寺卿原本以为是件很容易办成的事,谢酒若是乖乖跟他走,到了狱中他有的是法子让她屈打成招,若是不配合,他更有理由连同她那些护卫一并给收拾了。
可他万没想到,一个楼祁出来阻拦不算,逍王和镇国公府的赵青云也跟着掺和进来,一通乱战下来,他都不知道官差手里的剑怎么就刺进了逍王身体里。
逍王被伤,逍王身边的莫离莫弃跟发了疯似的,死命往他们这些人身上招呼,他本就打得晕晕乎乎,一张狂怒的胖脸怼了上来,又是重重两拳,他怎么会想到那个出来捣乱的楼祁会是恭王的儿子。
恭王什么时候有的儿子?还和逍王是好友?又和那谢酒相熟的样子,首辅大人知道吗?
他还没想明白这些事情,就被恭王一路拖到了御书房外。
皇帝刚传他们进去,恭王跪下就给他扣了一顶大帽子,“陛下,求您为老臣做主,为我们顾家做主,这厮借着办差的名义,先是往死里打我儿子,后又让人刺伤逍王殿下,陛下,他这是想要我们顾家两条命啊。”
皇帝早饭之后就一直在忙,还不知道此事,听闻逍王受伤拳头猛然握紧,又缓缓松开,沉声道,“怎么回事?”
大理寺卿忙跪道,“陛下,臣冤枉,事情不是恭王爷说的那样,官差并非有意伤逍王殿下,实在是误伤。
臣去办案,犯人拘捕,臣命官差捉拿,不想恭王爷那个所谓的儿子突然冒了出来,和官差打在了一起。
打斗惊动了路过的逍王殿下,殿下和恭王儿子是相识,便帮着他阻拦臣办差,混乱中官差误伤了殿下。”
“可严重?”
大理寺卿呐呐着,“腰间被刺中一剑,刘御医已经在为殿下诊治,想来没大碍。”
恭王怒道,“你狡辩,都刺中腰子了,男人被刺伤了腰间,还能没事?要不是本王听闻儿子挨打,提前叫了刘御医,此时只怕逍王还在流着血呢。
本王身在皇家几十年,头一回见这么不把皇子的命当命的,血流了一地,你这厮竟说得这样轻描淡写,我皇家人的命何时变得这样不珍贵。
还有,那不是所谓的儿子,是本王亲生的儿子,亲生的!”
“陛下,臣没有。”大理寺卿磕头解释,语气里却并没有多少惊慌。
他刚留意到皇上听闻逍王受伤时,神色都未有变化,皇上对逍王的态度,没人比他们曹系一派更清楚,以往逍王没少受伤,每次都是轻拿轻放了事,
果然,皇上对赵德宝淡淡道,“你带御医过去给逍王瞧瞧。”
赵德宝看了皇帝一眼,而后躬身退下,皇上眸光转向恭王,“皇叔刚说儿子,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理寺卿悄然吐出口气,心头更放松了,皇帝宁愿关心别人的儿子,都不多问一句逍王,可见他对逍王的感情真的是淡薄到了极点。
恭王老脸有些不自然道,“臣素来荒唐陛下是知道的,年轻时留下的风流债,这不找过来了,总不能让孩子流落在外,臣这把年纪了,也想要身边热闹些。”
“皇叔如何断定那孩子就是我皇家血脉?”皇帝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恭王一本正经道,“陛下您见了他,就明白了,秋前辈和逍王都是一眼便认出那是臣的儿子,他与臣年轻时很像,就是咱皇家才有的俊美无俦的相貌。”
皇帝微微扯了扯嘴角,似是被他这话给逗笑了,心里已然明白恭王的儿子是哪个了,在永宁侯府和逍王一同出现的那个男子,怪不得一向不管闲事的恭皇叔会出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