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肿瘤医院,他们一共跑了三个地方。
鹃姐同样是先去药剂科拿签过字的发票,这都是事先打电话沟通好的,利益相关人员不在,但把发票放在了桌上,她进门跟其他熟人打个招呼就拿出来了。
来到了财务室门前,任尔东忽然想起昨日被市立医院出纳刁难的经历:“姐,我们空着手来,这边的出纳会不会不高兴?”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做事方式,姐姐我是不需要那些。”
鹃姐换上一副热心大姐的笑容进门,一见面就夸出纳小姑娘今天的裙子真好看,打听什么品牌,什么面料,在哪买的,花了多少钱等等,不着痕迹地把对方吹捧了一番。
那位出纳员原本见谁都拉着一张臭脸,却被她说得阳光明媚起来,笑着就把几十万的支票开了,最后还叮嘱:“小心点,印泥还没干。”
接过支票时,鹃姐脸上还带着春风和煦的笑容,可出了门瞬间变了脸:“奶奶的,这次怎么少了7万多啊!不行,我得去问个明白!”
她气呼呼地迈开大步,直奔另一栋楼的门诊药房。
寻常人到药房,得排队等候叫号取药,她就直接跑到后门叫门,那理直气壮的架势就好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药房门开的一瞬间,她又变成了那个温暖亲切的热心大姐。
值班药师见了她也很热情,拉着手又寒暄了好一会儿。
等巩固完感情,鹃姐直接打听竞品的销售情况,问明白医院新进了什么药,压了多少货,卖得好不好等等。
拿到了这些最新“情报”之后,她便问对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这里的“帮忙”特指医院之外的事情,她早已在对方心目中立下了人脉广路子宽的人设,买房买车要优惠、孩子上学找关系、大人发论文评职称这些烦心事,好像都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对方好像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双目明亮了许多,语气也愈发热情:“还真有点小事,我表姐家孩子今年小升初,你能不能……”
两人跑到一边,叽里呱啦又聊了起来。
百无聊赖的任尔东打着哈欠,到等候区坐着闭目养神去了。
等到他被鹃姐叫醒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总算让我打听清楚了,倒是我疑神疑鬼了。”
药房那边的解释是,这是一季度的回款,年初不是赶上春节嘛,病号少,所以药卖得少。
任尔东不心这个,他只想解释睡着的原因:“不好意思,我昨晚失眠了……”
“没事儿,我们今天就是光跑腿,其实你跟着我也学不到什么有用的,还不如去车里多睡会儿。”
鹃姐念叨着行程,接下来她还要去市中心医院、第一人民医院、妇幼保健院等等,这一天下来得围着城市跑个七八十公里。
任尔东挠挠头:“都是取支票吗?”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还有退货啊!”
“这药都卖出去了,还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