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野江盐运使,从三品,手里掌握着一百六十万的盐引,沃野江两岸上千盐商都仰其鼻息,这种有权又有钱的职位,仁卿你跟我说清楚,究竟是哪里不满意了?”
慕听雪有点儿挂火。
当初,那么多人挤破了脑袋,想要往她户部空降盐运使,离党费尽心机,被她严防死守住了。
她信任仁卿,才把这么好的职位给了他。
这半年来,他在外地干得非常不错,政绩卓著,把豆浆提取精盐的秘法,在沃野江普及开来,雷厉风行地整顿了当地的榷场盐政。
“没有任何不满意!”
晏仁卿急忙抬起头,一双好看的瑞凤眼,直勾勾瞅着她,“殿下对属下的好,属下都牢牢记在心底。只不过……只不过担任此职要长期在外地,一年最多回来两次,父亲病重,让砒霜度毒坏了身子,身边需要有人时时侍奉,兄长天生体弱,又在朝中事务繁忙,难以兼顾,所以我想侍奉父亲在侧,尽一份孝心。”
慕听雪愣住了。
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
古人最为重视孝道,云煌更是以孝悌治天下,官员举荐也称之为“举孝廉”。
小舅晏锡中了砒霜之毒,虽然捡回一条命,但的确造成了不可逆转的肾脏损伤,需要卧床静养几个月。而这几个月,尚书省的政务,由尚书左丞二表哥,代父处理。
二表哥本就体弱贫血,原就同时兼着户部和尚书省两处的职,一个人掰成两半用,现在更是要掰成三半用,连他爹那份工作,一并给做了,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猫晚,人都累瘦了一圈儿。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精力,于病床前尽孝呢。
“这次回家,是为了参加您和摄政王堂兄的婚礼,顺便祭奠母亲,原该五日后就回去。”
晏仁卿苦恼不已,一脸哀求道,“但眼下,家里出了变故,希望殿下可以准许属下留任云都。父亲病成那样,大哥又累得不成样子,我想帮衬一下他们。”
他心底,压根不想去沃野江。
天下第一等的肥差又如何?
在那遥远的地界,根本见不到她,只能日夜思念,熬煎的很。
而且,也不方便他报仇!
慕听雪听他这样说,心里那股子火气,也熄灭了,只是为难道:“沃野江盐运使,你之前做的很好,现如今,让我到哪儿立刻找一个更能胜任的人顶上?”
父子亲情乃是人伦,儿子病床前尽孝,理所应当。
她无论是作为上司,还是作为表姐,都不好阻止。
“沃野江盐政的格局,已大定。新的制盐法子,已经在两岸普及,当地贩卖私盐的,也被属下打击得七七八八。继任者只要资历够,对您绝对忠心,按规矩办事,绝对可以胜任。”
晏仁卿聪慧且有手段,半年就把两岸盐商给治得服服帖帖,局势一片大好。
接替他的,只要老老实实干,就能稳住局面,摘了桃子。
他不介意被摘桃子,他只想报仇。
“好吧,那我再另行安排一名盐运使。仁卿,你有什么想做的么?既然二表哥过于辛劳,那之前他遥领的户部左侍郎,就由你……”
“我想回军中。”
“什么?”慕听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自小跟随师父习武,练就一身好轻功,也读过许多兵书。殿下,我还是想回镇北军继续做将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