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立决?这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苏婉婉很绝望,“就算要判死刑,好歹给判个秋后处斩,如今已经入冬,那就只能明年立秋的时候再处决,若是先行关押一年,这一年内就有可操作余地。”
“谢清鸢就是迫不及待,刑部被她给贿赂控制了,一定要判你弟弟立刻死!”
苏林氏歇斯底里,“一个不带把儿的女人家,竟然屡次干政,不好好在后院绣花弹琴,竟然屡屡藐视纲常,朝廷都被她搅得乌烟瘴气了!”
苏婉婉深表赞同:“娘说得对。”
隔日。
午时。
云都最大的菜市口,每当有犯人处决的时候,云都百姓都会来观看,围堵个水泄不通。
刑部执刑的官兵,正在立绞刑架。
麻绳、绞环挂在了绞刑架的横杆上,一条踏凳摆在了下方。
苏子应一身囚服,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用刑后的斑驳血痕,脸上布满了对死亡的恐惧,他的嘴里塞着白布,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呜呜呜地摇头,像待宰的牲畜。
“听说是大世家的少爷,含着金汤匙出身的。”
“切,就是会投胎,我看是个畜生还差不多。”
“他害死了好些人呢,做过七次牢,但苏家手眼通天,都花了重金把他放出来了。杀人,是要偿命的咯。”
“也不是特别打听,满云都得人都知道,俺不过是捡耳朵听来,说是这个苏少爷,是犯在长公主殿下手里了,真是活该。”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苏子应的陈年恶事,甚至还被编纂成了评书,在各大酒楼里头由评书先生以故事的形式,宣讲给大伙儿听。
过于出名,所以今日来看菜市场绞刑的人特别的多。
“子应!我的应儿——”
苏子应的脖子,被挂进绞刑架的麻绳套里的时候,苏林氏像个疯婆子,歇斯底里地哭嚎,自人群中冲到了最前方。
苏婉婉和苏世兴,跟在身后,却怎么也拉扯不住她。
“娘,别看了。”
苏婉婉眼角噙着泪,颇为不忍。
苏世兴白着脸,不住地叹气:“若兵权依然在我手,子应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哎。”
他觉得,就是因为失权,才保不住儿子。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长公主!
“爹!娘——”
苏子应嘴里的白布被去掉了,他哭喊着爹妈,可惜,毫无用处。
行刑的官兵,一脚把踏凳踹开。
苏子应挣扎了一会儿,就这么当众被活活吊死了,瞪着眼睛,伸着舌头,一副死不瞑目的凄惨模样。
苏林氏再度哭晕了过去。
只能苏世兴、苏婉婉替苏子应收敛尸体。
不远处的甜庐。
慕听雪站在窗边,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幕。
她只需要给李侍郎递个信儿,刑部季大人那边,就立刻给出了反应,苏家的少爷仔就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