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但是做一些准备总是好的,周家掌着户部,每年的军粮和粮饷都不够数,陇西这边尚且有我和书羽暗中接济,但是镇北王府是真的穷,这些年来,镇北王的赏赐、俸禄,都填补进军中去了。”
邵淳沉声说道。
“嗯,那倒是要未雨绸缪,你放心,我会让他暗中多收一些粮食的。”
钟意点了点头。
“最近北方不太平,过些日子,北齐会有使者过来,到时候又要忙起来,西面……”
邵淳说着顿了一下,眉宇间似是有些惆怅。
“祁国公病了!”
“病了?祁书羽说的?”
钟意十分惊讶。
“嗯,这事就连朝廷都不知道,祁国公只写信告知书羽一人。”
邵淳牵着钟意的手缓缓往前走着。
钟意思索着说道:
“西面和北面一向不太平,北面还好说,镇北王还算年轻,如今世子又回到了军中,也算是有人坐镇,可是祁国公年事已高,军中又没有继承人……”
钟意说到此处顿了一下,一脸惊讶地看向邵淳:
“祁国公给祁书羽书信的意思,难道是想要祁书羽去陇西?接管陇西大军?”
“是的!”
邵淳郑重的点了点头。
“可圣上那边……”
“现在看,圣上是不会同意的。”
邵淳沉声说道。
“若是圣上不同
意,那祁家军很有可能会易主,到时候各方势力争相抢夺,朝堂动荡也说不定。”
钟意分析道,更何况,祁家军是邵淳手上的一支军队,若是祁家军易主,也就代表着,这支军队不会再为邵淳所用。
圣上明知道邵淳和祁书羽的关系,他又一向不喜欢邵淳,为了削弱邵淳的势力,圣上也是不会让祁书羽去陇西的。
“嗯,陇西的事情很棘手,现在北齐蠢蠢欲动,若只是北方开战,有镇北王在,尚且还能应付,但若是西戎国一起跟着凑热闹,祁国公病重,陇西就薄弱了。”
邵淳叹了一口气,又说道:
“现在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做好准备,到时候也不至于太被动。”
“那圣上呢?圣上明知道陇西军队若是不稳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外族入侵,朝廷不稳,却仍旧不允许陇西有一个像样的接班人?”
钟意想不明白。
“你不懂,这或许在圣上看来,是他一直等待的一个收回兵权的机会,祁家军易主又如何?总归是会有一个人带领祁家军抵御外敌替他打仗,这就是那个位置上的人思考的事情。”
“就算是死人,就算是动荡,也总有平息的一天,朝堂重新洗牌,他借机收拢兵权,他的地位,又不会轻易动摇。”
邵淳似是将皇
帝看了个透,在皇帝心中,只有手上的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而那些权势,皇帝只能是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会觉得安全。
钟意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自古以来,帝王就是如此吧!
“不说这些了,这些还都是没影的事,好不容易出来这一趟,普陀山上景色不错,我带你去山上转转。”
邵淳牵着钟意的手,两人一扫阴霾,相视一笑。
钟意转头在青石板上跳了几步,扬起的笑脸,就如同山间的精灵一般。
转瞬之间,两个人又向山顶走了一段路,沿途不断传来开怀的笑声,惹人羡慕。
两个人在普陀寺的山上逛得很开心,回府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府上备了晚膳,钟意逛得腰酸腿疼,在马车上险些睡着,还是被邵淳抱回府的。
她将脸埋在邵淳的胸膛里,借着夜色,别人看不见她那红彤彤的耳朵尖。
“殿下,王妃,今日庄子里送过来一些新酿好的野果子酒,说是味道清甜,不醉人,特别适合女子,庄子里的人有心,特意给王妃送过来尝尝的,要不要奴婢去取来一些?”
院子里的大丫头垂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