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膝盖跪的生生的疼,强撑着走出了正堂。
角门处,钟梦溪正等在那里,见周氏出来了忙迎了上去。
在钟梦溪扶上周氏的那一刻,周氏那强撑着的身子险些就摔了下去。
“娘……”
钟梦溪赶忙扶住周氏,只见周氏神情凄然,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扶着膝盖硬撑着站了起来。
“娘,你怎么了?”
“走!”
周氏不答,紧紧攥着钟梦溪的手,咬着牙一言不发地往自己院子里走。
钟梦溪从未见过周氏如此神情,转头看了一眼屋里,她不敢多言,只搀着周氏走。
回了院子,屏退左右,周氏坐在那里狠狠地哭了一场。
“娘亲,你放心,知道此事的人我都已经处理干净了,任爹爹如何查都查不到娘亲的头上来。”
钟梦溪乖巧地跪在周氏面前,贴心地给她揉着膝盖。
“娘亲,可是爹爹他责怪你了?爹爹是怎么说的啊?”
周氏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那双眼睛哭的通红,她看着面前乖巧的女儿。
“你爹、你爹他没说什么。”
“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爹爹竟然什么都没说?”
钟梦溪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敢相信,随即,她又垂下头道:
“
只要爹爹没有责怪娘亲就好。”
“不责怪吗?呵!”
周氏冷哼一声,心死了一般。
“他那哪里是不责怪,只是这些事情……他通通都不在乎罢了!”
“事关府上的声誉,这事,爹爹怎么可能不在乎呢?只是爹爹看娘亲管家辛苦,不忍责怪娘亲罢了,更何况,家中出了这样一个混账,也不是娘亲的错。”
钟梦溪温言软语地劝慰着。
周氏愣愣地,那眼泪瞬间又流了下来,喃喃道:
“他就是不在乎,府上声誉,官场前途,甚至他的亲生女儿,他都可以不在乎,他什么都不在乎……”
“娘……”
钟梦溪温顺地唤了一声。
周氏怔怔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她咬着压根,那语气里满是凄凉和恨意。
“他在乎的,只有安欣那个贱人,自始至终就只有安欣那个贱人而已!”
桌子上的茶盏被周氏一把挥到了地上,“哗啦”一声摔得粉碎。
周氏扶着钟梦溪的双肩,哭的伤心欲绝,恨恨地质问着:
“为什么?那贱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她,为什么?”
“娘亲……”
此时的周氏声形凄厉,钟梦溪有些害怕地唤了一声。
“他就只
知道在乎那个贱人,自从她死后……自从她死后,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无论我做什么,无论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毫不在乎。”
外面的下人恨不得没长耳朵,规规矩矩地值守,谁也不敢出声。
周氏仿佛发了疯一样,瞪大了眼睛瞧着钟梦溪。
“你知道吗?有那么一刻我甚至都觉得,我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他是什么都知道的……我做的那些事情,我耍的心思,他都是知道的,可是他从来不说……”
“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无所谓……他什么都不在乎了,无论我多么努力,都走不进他的心里。”
钟梦溪一把扑进周氏的怀里。
“娘亲,娘亲你别这样,爹爹不是这样的,爹爹只是觉得娘亲掌家辛苦,不忍心责怪娘亲罢了,更何况,钟意她娘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