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枫眉宇中浓重的戾气让苏潼吃了一惊。
“哥,”苏潼琢磨一会,缓缓道,“收拾苏玉瑾不是难事。”
苏明枫眉头一皱,沉沉地盯着她:“你不同意?”
“这一次,要不是定北王来得够快,你已经死了。”
还有就是,他必须称赞定北王一句,用以牙还牙的手段将苏玉瑾吊上树,真是大快人心。
“哥,太子现在对苏玉瑾还是当掌中宝一样来爱护。”苏潼冷静跟他分析利弊,“这时候,我们动苏玉瑾太不智了。”
恋爱脑的太子如果做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并不稀奇。
“太子未必多在乎苏玉瑾,但是像他这样的人,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圈地权威,不容侵犯。”
苏明枫:“圈地权威?”
“对,苏玉瑾现在就是被他划在私人财产圈子里保护着,身为储君,让他格外看重自己的权威。”
“如果我们这时候动苏玉瑾,万一惹得他发起疯来,直接对侯府来个一锅端怎么办?”
“尽管我们都看不上这破侯府,可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现在还需要信宁侯府。”
“信宁侯府这破船要是沉了,我们谁都活不了。”
“何况,杀人诛心。不见得非要取了苏玉瑾的性命,我们换个方法,一样能令她受到惩罚。”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太子,如果太子弃她如弊帚,她岂不是活得生不如死。”
“到时候,我们想怎么对付她都行。”
苏明枫不赞成,他觉得不
干掉苏玉瑾,难出心里那口恶气。
“也不见得太子一定就会为了她发疯。”
苏潼反问:“可万一呢?难道我们要为苏玉瑾赔上所有人身家性命来赌?”
“而且,我觉得这并不是万一的问题。以太子现在对她在乎的程度,至少是五五开的机会。”
“哥,我们不能冒险。至少,因为苏玉瑾冒险,不值得。”
“行吧,这个当事人都不乐意追究,我还能如何!”苏明枫自嘲一笑,只能被逼说服。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得自己强大,才能真正护住她。
苏明枫恨不得将苏玉瑾拆皮剥骨的时候,苏玉瑾在听雨轩里正遭受着她从未试过的痛苦。
脖子遭勒伤连话也说不出,痛到连水也喝不下去。
这还不是让她最难受的,最难熬的痛苦是每隔一个时辰,她体内就有如万蚁噬啃,身上无一处不痒,无一处不痛。
那种痛痒感能把人逼疯,发作时她简直恨不得拿刀子把自己皮肉割下来。
生不如死的滋味——司徒烨已经让她尝到了。
想到那个手段冷酷的男人,苏玉瑾就忍不住打冷战。
那简直就是个长相俊美的阎罗恶鬼。
苏玉瑾几乎可以预见,在闭门思过这一月,她肯定每晚的噩梦都会见到那张脸。
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苏潼就死了。
想到坏事的司徒烨,苏玉瑾对他简直又惧又恨。
在恐惧怨恨的交织中,她再一次迎来了生不如死的酷刑……
痛得满
地打滚,偏偏还叫不出声。
安抚完苏明枫,苏潼又开始头疼用什么去还司徒烨的人情。
上一次,她已经拿出三棱刺,这一回,她得仔细再想想。
其实司徒烨没及时赶来她一样可以脱身。
她看出太子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大概因为病得隐蔽,太子和太医都没有发现。
当时只要她说出这事,相信太子为了自己性命着想,都不会再敢对她动手。
“可惜,我没机会说出口。”
这次,她不仅欠司徒烨人情,连齐子砚的人情也欠了。
苏潼不是傻子,哪里看不明白太子府突然出事是什么意思。
“哎,头疼。”
欠债也比欠人情好。
人情这东西,最难说得清楚。
“小姐,”红雨神色古怪地走进屋里,看着在窗边待了一上午的小姐,“定王爷来访。”
苏潼呆了呆:“什么?你说谁来访?”
她还没想好怎么还司徒烨的人情,他就急吼吼追上门来讨了?
红雨不解:“定王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