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宁在里屋隔断中,见到了瘦骨如柴的田父。
田父这会已经很难张口说话了,但还能认出田宁,枯瘦的手努力握住她的手,浑浊的双眼带着湿润。
田宁见他这样,心中不免伤感,开口说道:“爸,我送你去医院吧。”
田父摇了几下头,就大声喘息,但渐渐的,喘息声也弱了,他阖上了眼,抓着她的手也松了。
田宁心中一紧,又喊了一声“爸”,但田父没有睁眼。
“爸,爸,你醒醒!”
“爸,你睁眼啊,你惦记的二妹刚回来,你怎么就能闭眼啊?”
“爷爷,爷爷!”
田家老少纷纷叫喊着扑到病床前,试图唤醒田父,也或者只是尽着最后的仪式,彰显孝顺。
田宁被挤了出来,她有些茫然,也有伤感,伤感自己没法照料另一个时空的母亲。
邻居听到动静,很快赶来安慰,但田宁流不出泪水,也说不出那些客套话,她最后留了一些钱就离开了田家。
第二日治丧的时候,她也来了,但是不参与亲戚间的客套寒暄,只守着烧纸。
第三日下葬的时候,她带着孩子们过来,亲戚间隐有微词,但当看到严柏这个女婿在最后时刻开着车赶来了,那些
微词也就散了大半。
田宁是有些诧异的,她并没有通知严柏。
等到一起仪式结束,离开墓地,严柏告诉她:“是局里的同志告诉我岳父去世了,我就抽了空过来。”
“你工作忙,其实不用……”
“宁宁,我不想你受那些闲言碎语,虽然你不在乎。”严柏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