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长宁穿着里衣出来,目光轻扫一眼阿七,不见他脸上有忧色,眉心不禁一拧,“就只是送了一封信?”
阿七忙道:“他的人还打算去见刘峰。”
“刘峰作为户部尚书也算是三朝元老了。”褚长宁语气冷沉,“郝秉礼曾经作为帝师,定和刘峰有极大的交集。”
“只是今日刘峰特意来找本王,还提到了郝秉礼,由此本王倒觉得他们两个都像是保皇党,但一个脾气冲,看起来不好相处,一个就要圆滑一些,也知道一些好歹。”
阿七一脸忧虑:“刘峰对陛下亲政的事很积极,不然也不会让陛下请大儒进京了。”
“但郝秉礼太拿乔,还怀疑王爷会对陛下不利,属下实在是有些担心他一进京,这京城的水都要浑浊了。”
褚长宁半垂眼帘,神色自若,“京城的水本就浑浊,只是陛下还未正式亲政,大家也拿捏不住他的秉性,自然与本王相安无事。”
“郝秉礼就犹如一块问路石头,他现在的一举一动看似对皇帝不满,实际上不过是在替那些想要将皇帝牢牢掌控在手里的文臣问路。”
“这些人的心眼可比蜂窝还要多,我们若是不小心入了套,可真的要
被读书人笔诛。”
听到这儿,阿七吓一跳,“那我们还怎么办啊!”
褚长宁斜睨他一眼,脸上写满了不赞同,“如今这局势,我们确实有点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但明眼人都觉得我们的荣耀恰到好处,既然如此,我们就没必要太过担心,只需一步步试探他们的底线即可。”
阿七忙收敛脸色,惭愧道:“是属下情绪太过浮动了,请王爷责罚。”
褚长宁并不在意,只说:“既然陛下将事交给了本王,本王拜贴也送了,也该亲自去会一会郝秉礼了。”
不管郝秉礼见不见他,明日他都得去驿站一趟,这样郝秉礼有什么打算,他也好接招。
念及此,褚长宁让阿七去歇息养足精神,次日陪着云知雪母女用过早饭,他就出城去见郝秉礼。
驿站。
郝秉礼一听褚长宁亲自过来了,略有些浑浊的眼眸闪过一道精芒,“陛下呢,他可有来?”
侍卫摇头:“只有夏宁王一人。”
见侍卫摇头,他脸上流露一份失望,“听说当今陛下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除了对青楼女子一掷千金外,就没有什么作为。”
“先皇因长公主造反一事去了,他被褚
长宁推出来做帝王,你说这是众望所归,还是褚长宁故意为之啊。”
对国家大事一点都不关心的帝王简直就是最好的傀儡人选,郝秉礼真的很担心褚长宁掌握大权太久,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但皇帝压根就没有往这边想,也对他这个前帝师不太尊敬。
他要是被褚长宁请进京了,将来教导皇帝的时候,岂不是要处处低褚长宁一个头,然后还要听他的话?
“褚长宁此人不可小觑,陛下不懂,我懂,所以面对褚长宁的亲自求见,我也只能回绝了。”
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润一下喉咙,他看向侍卫,语气缓缓又低沉。
“你去告诉褚长宁,我是陛下请来的,因为先皇之故,我如今对陛下存有很大的疑惑,我希望这疑惑能由陛下亲自来解答,而不是让夏宁王替陛下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