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未能护驾,确实有过,但难民一事刻不容缓,臣恭请陛下息怒,且先召大臣集思广益处理此事。”
褚长宁微侧一下头,避开这会砸在他脑门上的杯子,便对皇帝恭敬拱手提出建议。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长宁王。”皇帝手上因愤怒而暴起青筋。
褚长宁脸上神色如常,瞧不出什么情绪,“臣愿从今日起时刻守护在陛下身边,保护陛下。”
“不必了。”皇帝一听这话,再次瞪着褚长宁,只觉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似乎和昨日差点要了他命的难民重合。
他的尾椎骨冒出了冷汗,又顺着脊柱往上爬至头顶,瞬间全身发寒,心中发惧。
他霍然坐直了身子,一脸阴晴不定地盯着褚长宁,像是要将他平静的面容下藏起来的心思全部看透。
“朕此次叫你过来,就是想让你和赵惊鸿商量要如何处置难民。”
努力压下对褚长宁的杀意,皇帝眼神极为阴冷地扫一眼褚长宁的腿,就往下说。
“不过看到你双腿极为不便,整个人又病殃殃的,这件事情就不好交给你了。”
“朕会让礼部尚书安排好难民,你没什么事就好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哪里也别去。”
“等扬州城的情况好像不
少,朕会通知你何时启程前往行宫。”
他喊褚长宁过来,本就是想把这件事情推给他,再设法借助难民破坏他的名声。
但看到他面色平静地躲开自己扔过去的杯子,又说出那么一番话来,皇帝就算恨得牙根直痒痒,也不能再执行先前的想法。
毕竟褚长宁这一次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微妙,他要是把人给逼急了,指不定转头他不仅要面对难民的逼迫,恐怕还要面对褚长宁日夜升起来的造反之心。
现在事情急切,皇帝是不愿意在这时逼急了褚长宁。
所以把话说完后,他看都不想再看褚长宁一眼,就挥手让他离开,随后吩咐高公公去催促萧拂,让他赶紧抓紧时间。
“朕不能在扬州城停留太久,朕得尽快前去行宫,你去告诉国师,如果还没有办法的话,就去外抓一些难民,用他们的鲜血和血肉去祭祀。”
说到难民这两个字,皇帝眼眸深处完全没有帝王对黎庶的担心,反而布满了浓郁的杀意。
“奴才明白。”高公公知道皇帝的意思,立刻前去找萧拂。
他走后没多久,皇帝就喊来礼部尚书,把安抚难民的事交给了他,之后就挑选了新的扬州知府,让他去辅助礼部尚书。
于是三日过后,整座扬州城就有了几分人烟,难民和乞丐们也被妥善安排到了一处地方,接受着礼部尚书的赈灾。
不过事情太急促了,礼部尚书又是一个拿不定主意的人,所以赈灾的事磕磕绊绊,很不顺利。
难民们都对他有着很大的怨气,可之前被杀掉的难民是他们的前车之鉴,他们害怕了,不敢有何异议,只能麻木地躺在角落里等死。
知道有人赈灾,扬州城的秩序在恢复后,云知雪便以为难民们的情况很好。
这一日她出来打探消息,却发现难民们的情况虽然比困在城外的时候好,可真的要计较的话,他们的日子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又见他们中有不少人生了病,却没有一个官员注意到,她就忍不住心酸。
幸好不到两日,顾烨安借助褚长宁的暗卫,快马加鞭地给她送来了大量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