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看,这夏南珠如今倒不似被逼的失心疯,而像是死过一回,心性儿放开了。
夏朝虽推崇孝道,而女子又不靠科举入仕,更注重的是个人私德。
凡事有因果,讲的是上行下效,父母慈而后儿女孝,像这种有继母的,世人听了也只会偏向继子女更多。
她之前听说这姑娘名声品德不错,是十里八乡拔尖的。既然好名声找不到活路,夏南珠便是豁出去名声面门,求人不成便自己上门退亲,这等壮举倒是活出了不一样的路径来。
而她也如夏南珠说的那般被贺芷茜的话反向影响,想夏南珠受贺大夫母亲教导,人家有自己儿女未必真能对她倾囊相授。就是有能耐,怕也要被故意藏着压着,避免胜过自己儿女,否则岂不被人笑话自家?
过往的经历告诉罗氏,不要小瞧任何一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人。尤其事关小主人生死大事!
于是也保持着风度,语气认真严肃了几分:“夏姑娘,我家儿郎时日无多,很多事情都是我们在做主。我们不敢奢求更多,如今只希望他多撑些时日,给这房留个后。
你我两家的婚事既然已经退了,以后两家便各不相干。我也可向姑娘你保证,也绝不会再接受令堂
议亲。你本可离去,与我家事再无干系。
而今你说要医治我儿,不知你这九成的把握能增多少时日?若是不成,反倒累了我儿,你可想过后果?”
夏南珠想了想:“我得看下病人,若是与我听说的诊断没有出入,我就是治不好,他至多还是个傻子。若是看过以后有旁的情况,再另议。”
还是个傻子?罗氏闻言眸色骤变,以为自己听错了。
到嘴边的话因为场合硬是咽了下去,转而开口吩咐:“请夏姑娘内堂说话!”
语气明显客气了几分,明显期待的模样让贺芷茜傻眼。
急忙就喊:“夫人,您怎么能相信她的话?她是在骗你,我哥哥好不容易保住令郎的性命,你可别一时糊涂,错信他人,害了令郎!”
罗氏顿时又沉了脸,哪怕知道这位姑娘对自家没恶意,也听不得类似诅咒的话。
于是只客气疏离的对贺止卿说:“贺大夫若是不介意,可在正厅稍等片刻,我这里有要事处理,暂时失陪了。”
贺止卿皱眉:“夫人若是信得过,晚辈也一道过去看看。”
他看不懂轻生后再醒来的夏南珠,也不好多嘴劝阻主家拒绝夏南珠看诊。
到底从小一起长大,真心拿她当妹妹。怕她莽撞
,万一闹出事,他跟着也能够帮忙挽救一下,避免造成沉重的后果。
贺芷茜难以置信亲哥不阻止,还想跟夏南珠一起掺和,更急了:“哥哥,你怎么不……”
贺止卿打断了她的话。
罗氏感激的朝贺止卿颔首道谢,之后就急匆匆的先将夏南珠往里请。
夏南珠跟着罗氏拐过走廊进了内院,又拐了几道回廊,途经几处风景秀丽的花丛和亭台,才到了一处竹叶青葱的院落门口。就这造景,不得不说,这云家在这小地方的确显赫。
进去以后,就见房门口左右各站了两个护卫,可见对屋内人的重视。
罗氏走在前面,直接进了屋,夏南珠随后,又拐过一道屏风进了内室,才发现屋内早已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