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放出那些杀人诛心的流言,为何没让涂山烬猜忌冷落她?!
今日他又为两人准备了一份“重磅大礼”,若是涂山烬依旧无动于衷,护着云窈窈的话,那便说明自己已无法得到云窈窈。
那他便只能趁着今日...杀了她!
祭祀台上的香燃烧殆尽。
涂山烬站起身,一身绛红华服,眉眼冷肃,墨发飘扬,他一步步走向望楼的栏杆,睥睨着下方乌泱泱的百姓。
下方的百姓同样望着上方那道人影,女子的出现引起一片喧哗后,又在女子威肃睥睨的目光下,百姓们自发地安静下来,只怔怔地望着望楼人影。
夫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
饶是有博物馆开馆日那天见过妙妃的百姓,此刻也仍旧忍不住感慨一句绝色出尘、风仪高华!
高处之风卷起涂山烬的衣袍猎猎作响,红衣与墨发交扬,涂山烬宣读文书,落字铿锵。
“今陛下下令……藏书馆藏浩瀚书海……识字馆教万民辨字……扬文明、开民智,尽显我燕赤之大国风范!”
百姓们心中就算有再多八卦,听完这番话,也不由得热血沸腾,与有荣焉地挺直脊背,恨不得将燕赤人这三个字刻在脑门上。
他们纷纷大声叫好。
“今日是开馆的第一日,为保持秩序,今日可进识字馆和藏书馆的都是经过筛选的百姓,一共十批,分批进入。”
人群中,立马走出了一队身影,其中有男女老少,也有华服和寒衣,他们皆掩不住面上的激动,在禁军的带领下,朝藏书馆和识字馆走去。
百姓们立起脚尖,也好奇地往里面看,恨不得将眼珠子黏在这批人身上,好一同进去看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围观百姓们皆等地抓耳挠腮,站立难安了,这群人才满面红光地走出来。
立马有百姓朝着这群人吆喝一嗓子:“怎么样?里面的书真有说的那么多?真能什么书都随便看随便借?还有真有先生不收束脩就教人读书识字?”
“何止!”最先出藏书馆的是一位书卷气息浓郁的男子,他小心翼翼捧着怀中的书,牙花子都笑出来了,“不同你说了,我还要赶着回去温书呢!”
“哎呀,你好歹多说两句嘛!”
百姓们更加焦急了,又逮着后面的人七嘴八舌地问。
后面出来的人不急,便一个个有耐心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里面的书呀,又多又新,一本本皆整齐排列在书架上,单一楼,放眼望去,便有至少五十个书架!”
有一手上满是老茧的男子笑地两眼弯弯:“俺借了本讲怎么种田的,俺家那读过书的儿子总跟俺说要有门道地种田,到时候就让俺儿子看这书,教我怎么种出收成高的田!”
一白胡子老头摸着胡子:“这里面竟有完整的黄帝内经,如此圣典也有,天子真乃大义!看完后,老夫的医术一定会有所精进。”
还有位妇人一边用手指在手心上写写画画,一边闭眼沉思:“德行的德字怎么写来着?”
“左边是双人旁,一横,然后一双眼睛,剩下的先生是怎么说来着……哎呦,你们干嘛!在这吵吵吵,先生刚教的字,我又忘了!”
“哈哈哈哈哈!”这一副差生费劲学字的场景把一众百姓逗笑了。
还有位举止有礼的年轻女子怀抱着一本书,眼角微微湿润,走向一群女子聚集的地方:“二楼确实有一处地方是专门存放女子的读物,这本《女志》便是我从其中找到的。”
“从前的书皆在说女子要顺从丈夫,女子最污是失身,最恶是多言,女子以柔弱为美,顺从为贤……我虽心有抵触,却在当今世道的大势所趋下,品味不了其中滋味。”
“我方才细细翻阅了几页,《女志》中所讲的道理与我从前看过的书截然不同。”
“它说女子当自立,只要自己是被庇护的那方,就永远不会有话语权……说世俗的条条框框皆是在束缚女子……说要有破局之心,不屈之志,自立之道……说要有一技傍身才好安身立命……”
说着说着,这位女子便哽咽着哭了出来。
“当今圣上真是位明君,不仅肯为女子说话,还立女官,颂潘玉良、甘古拜、梁红玉、花木兰等人的故事,更是在藏书馆专门开辟一处女子的读物。”
其他安慰她的女子们也皆面露动容。
“妙妃更是我等女子的楷模!在宫宴时身处必死之局能兵行险招还自己一个清白,又是提出博物馆,改进造纸术印刷术,现在又建藏书馆识字馆,真乃神女!”
“我听说,圣上在选拔秀女时亲口说过,妙妃天生聪慧,却还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勤奋,每日起的比圣上还早,操练身体,博览群书,精益求精,也是因为这圣上才如此重视妙妃,让她能不用拘于宫墙之内。”
“妙妃身为宠妃都能做到这样,我们这些寻常百姓,更该努力!”
“没错,我们本就被世故框制身处弱势,更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才好安身立命。”
“姐妹们,从今往后,我们定不能再浑噩度日!只要万千女子都有这个思想,并为之努力,我们之中,未必没有可能出现下一个潘玉良、甘古拜、梁红玉!”
云窈窈从望楼往下看,底下人声鼎沸,百姓们皆面色兴奋地讨论着,其中更是有不少女子聚于一堆,含热泪露期盼。
她有预感,藏书馆与识字馆的建立,将会是未来打破封建糟粕思想对女子束缚残害的重要一环。
见此场景,云窈窈也忍不住嘴角勾起,心情微微澎湃。
建造藏书馆和识字馆,买书印刷虽然花费了大笔银钱,现在看来,这钱花得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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