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片死寂,只有那冰冷的杀气令人胆寒。
呵呵……如果她出国的那些年真的怀了什么孽种,他绝对会把这个孽种以及那个奸夫送去天堂。
果真是他做得还不够,过于心软,就应该把她关进笼子里,剥夺她所有的自由,满心满眼里只有他一个人才对。
他不需要对方回应他的爱意,只要乖乖接受就够了。
眼底的偏执几乎要战胜所有理智,面前那张过于稚嫩熟悉的小脸,让他满脑子只有那个让他要发疯的猜想,杀意即将失控,可最后的理智还是让他保持了基本的冷静。
琴酒收起枪,十分粗暴地拎起凉子,叫停了车,吩咐几句伏特加,便直接忽视了凉子的抗拒,带着凉子从车上下来。
“小鬼,你的家在哪儿,呵呵,我送你回家。”
琴酒是直接揪着凉子的领子的,十分粗暴,衣服勒着脆弱的脖颈,好像要窒息。
凉子脸憋的通红,生理上的窒息感却抵不过心底那抹心寒,看着好像没有一丝人性的琴酒,凉子只觉得陌生,眼眶忍不住酸涩起来。
她从来没真正见过这样的黑泽阵,哪怕一样的样貌,一样的表情神态,凉子也觉得陌生。
看到黑泽阵那因为人体实验变白的头发,她可以找补说是他被组织逼迫。
看到黑泽阵为了完成任务,毫不犹豫地开枪,她可以说服自己,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也是为了自保。
被对方囚禁,她可以安慰自己,他只是错把依赖当成了喜欢,又对此过于执着。
不管什么时候,凉子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黑泽阵。
在暴怒的边缘即将爆发,凶狠毫不留情的琴酒,就算是个小孩子也毫不掩饰他对她的杀意。
他是黑泽阵,是琴酒,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脱去所有伪装的他,从来都不是凉子印象里的那个崽崽……
能吸取的氧气越来越少,就在凉子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时,琴酒满脸嫌恶地松开了手。
漂亮得如同娃娃般的女孩被毫不留情地摔在地上,很痛,凉子却只顾着呼吸。
那双乌黑水润的眼睛此时没有了之前的灵动,瞳仁紧缩,只剩下了恐惧。
凉子剧烈咳嗽了几声,贪婪地吸取着氧气,在听到头顶上男人不耐烦的啧声时,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
啪嗒的一下,死死握住裙摆的小手上溅上一滴小水珠,随后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地涌出眼眶。
凉子只觉得难受,心口发堵,不是委屈,不全是恐惧,只是凉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如果非要找到一个相近的词来形容一下,那应该是……绝望?就和……就和那年莲耶抱着她,欣赏着父亲满脸偏执扭曲地抱着母亲,那把刀还被母亲握着捅进父亲的身体里,惨烈,凄美,扭曲……哪怕被蒙上双眼,凉子也无法逃避那样的事。
黑泽阵看着瘫坐在地上被吓到失语只知道哭泣的女孩,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些威胁的话套出地址,却在扫过女孩那张可怜的小脸上停顿住,心不可抑制地揪紧。
是因为长得太像了吗?
手指抚上风衣里的枪,逐渐收紧,看向凉子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可最终,黑泽阵还是松了手。
就算要杀,也是在抓到凉子后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