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研究员李
坠入这不可思议之国,基金会研究员良好的素养使他很快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甚至交到了朋友。
李的目标明确且简单——活下去然后联络到基金会。
与朋友
大工是个特别的家伙,他忧郁敏感,总对他的祖国的未来充满担忧。
这与那魁梧有力的身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也多亏了大工的无私帮助,研究员李才能那么快的站稳脚跟。
与不思议之国
这里的最高统治者是高居红城弗里塞尔的心脏女王。忠心耿耿的三大骑士以及无穷无尽的扑克士兵效忠于她。
不思议之国是如童话般美好的。
卡罗尔川那清澈的河流足以为每一个人献上黄金般的午后;叹息海边那泛着浪花的海波可以冲走一切不快;路德维希市街的人们就这么度过弥足珍贵的每一天。
与朋友2
李在这里最经常的活动就是同大工一起到酒馆点上一大杯蜂蜜酒,开怀畅饮。
和青蛙,狼人,公鸡一起商讨“国是”。
而这里也是唯一除建造外能使大工心情高涨的地方,
他在喝到起兴时会自豪地宣称他已经完工了五座“穿梭机”(不思议之国特有的类似地铁的交通工具)而且还要再建上七座。
而酒馆里也往往会恰到好处地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欢呼声。
与朋友3
夜晚的凉风最能醒酒,尽管蜂蜜酒完全不醉人就是了。
两位朋友就这么一起踱步回家——李现在就借住在大工家中。
微凉的夜风,静悄悄的石道,两位知心好友。
这样的环境怎能不使人说些真心话,怎能不使人抒发一些伟大理想呢。
而大工往往是那个诉说者,李总是默默倾听着。
“这个国家已经病了,我必须做点什么。”
李并不理解他担忧的地方,大工也没停下来讲述他的救国计划。
“我要修建一座很高很高的塔,到达天空<宇宙>,请求神明看上一看我的国家。又或是用一些房子作为标记物,这样应该就能注意到这个国家了吧。”
“我要准备一下,我要前往弗里塞尔觐见女王陛下。”
李听了许久又仔细想了想才开口“好,我同你一道,我也需要建些东西”,
他顿了顿,微微抬头直视大工的眼睛,“我相信你这赤诚的爱国之心,一定能有所回报的。”
与研究员李2
研究员李患有严重的失忆,更准确地一点说,与其说他忘记了什么,倒不如说他还记得些什么。
基金会的内容是记得最清楚的。话虽如此,也只不过是几个项目,几条工作准则,几条奇术仪式罢了。
曾经的家人,朋友,同事,几乎所有构成名为“李”的存在的社会关系都已经模糊不清。
在所有的那些人们中,唯独那金发的少女的倩影始终鲜活,唯独她的笑容依旧温柔,
这份爱情好像发生在昨天,也好像发生在亿万年以前。
与艾莉丝
李在入梦时,总会忆起她。
纯白的背景中,两个人就那么一直向前走着,他稍稍落后于她。这样,艾莉丝的背影,就始终占据着他的视野。
向前走啊,就这么望着她的背影向前走啊,
然后,
她对他回眸一笑,
生命突然苏醒。
与艾莉丝2
忆起她的梦,往往是个噩梦。
病重的她躺在床上,快要死掉了,
而他除了陪在她身旁,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她招了招手,像是有话对他说,
“你要牢牢记住我呀,牢牢地记住我的脸呀”。
“我绝不会忘记你的”
“不对,我不是让你记住这份甜蜜爱情的。”
“我是让你牢牢记住我这个人。”
他又连忙发誓保证,只不过那似乎并不能令她满意,
她挣扎了几下,
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向他嘶吼了些什么。
然后,
李就醒过来了,
他已记不清她的脸。
与研究员李3
最折磨他的不是记忆的模糊,而是那些模糊记忆的割裂与冲突。
他来自于一个单亲家庭,而他又确信自己父母关系和睦;他始终在都市中长大,却又记得自己奔跑在乡间土道上;李甚至不确定自己的第一母语究竟是汉日法英中的哪一个。
即使是有关基金会的东西,他也记不清许多了,他究竟是手握四级权限的站点主任,还是一位兢兢业业的三级研究员。在基金会的日子里是每天和同事们嬉闹,还是纯纯了无趣味的打卡生活。
偏偏他又记不起任何细节,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自己纯粹的感觉罢了。
李时常感觉自己是由一百个人硬拼上去的,而这一百个人都要往一百个方向去,要把他扯成一百块。
但李清楚他该做些什么,“联络到基金会,然后让技术人员好好修一修他的脑子。”,
为此,李必须咬着牙把那一百个分裂分子扯到同一个轨道上,让他们向着同一个方向冲。
与不思议之国2
大工的祖国,和平且富饶。但奇幻世界该有的魔物,这里也是一点不少。
作为一个普通人,还必须去搜集用于跨维度通讯的奇术素材——它们往往珍贵且危险。
“不能总依靠大工来救命,必须要自己保护自己”,这么想的他向大工请求变强的方法。
而大工只能深表遗憾,个人武力的强弱是与寄宿在其身体的魂(构成不思议之国居民身体的最基本单位)的多寡息息相关的。
而魂的数量则是由神明赐予的,无法被掠夺,也无法增加或减少。
一句话,强大与否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决定好了。
与李4
常规的方法走不通,只能去尝试一些特殊的方法了。
李还清楚地记得两个高阶仪式——“如何正确且方便地引取破碎之神力。”以及“一种绕过大术士亚恩与亚大伯斯建立联系的方法。”
现在李成为了半机械半血肉的奇诡生物了,冲突与矛盾爆发在他身心的每一处。
李的逻辑,李的知识,李的理智告诉他:
任何一位经过正规训练的基金会员工都不会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
任何一位教徒(无论信仰哪位存在)都可以判断李活不过三秒钟。
但这对李来说,对他的感性来说,
他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好。
李知道他崭新的破烂身体可以顺利地保护好他。
这就足够了。
与建造
红心女王意外的很好说话,她批准了大工那看上去荒诞的计划,给予了一大笔预算。
不仅如此,为表示对外界人的关切,李不仅被授予了永久居住的资格,还被资助建造一座通讯塔以取得同基金会的联络。
呜呼,红心女王万岁。
与建造2
在有了各自的计划之后,李和大工就很少见面了。
大工总是在路德维希市街处活动修建房屋,照他的说法,这座塔要以整个上下路德维希市街为基底,然后螺旋上升直抵天空<宇宙>。最上层的塔尖用于觐见神明,最
李的工作则要乏味许多,他在卡罗尔川定居下来,这里常年飘雪风景宜人。当然最主要的是这里空间能层数值普遍较低,是进行跨位面传送的好地方。
尽管难以经常见面,二人书信联系倒也紧密,信中内容多是讨论工作进度亦或是约上某天喝上一顿。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按着计划前进。
与朋友4
大工来信了,信的内容十分沮丧——他的计划失败了,于天空<宇宙>上的神明早已不见,尽管女王赦免了他的罪过,但他仍迷茫的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李有心去安慰大工,但通讯仪式的调试又走不开人,只能回信宽慰大工自己与基金会取得联系后会请求议会来帮助这个国家的。
回信之后,李的全身全心全灵就都被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了,
在那里,他需要构建足够完美足够多的大型术式。
在那里,李遗忘了自己也遗忘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