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一个故事,虏获一颗人心。
真虏获还是假虏获了不知道,反正“花瓶小姐”的故事讲完,傻汉子坐在烛火对面了。
“你?是你?”志得意满的林夫人终于看到了汉子的模样,老天爷,这多么像……多么像上次在城墙上隔着弓箭的射程见到的那个……“扎西!”
刚才的娓娓道来呢?刚才的“称姐道弟”呢?
自家大圣王朝的子民,被饿狠了出来小偷小摸,那是可以教化一番然后原谅的,可是眼前被自己说教了无数句话的贼厮,竟然是……外邦人!
这是原则问题!
她的声音骤然拔高,惊醒了火炕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春花,这丫头一个翻身坐起,眼睛还没适应黑暗与光明,嗓子眼儿里就窜出一声尖叫:“啊——!”
说时迟那时快,林夫人火速抓起就在手边的双截棍,那“扎西”却已经闪到了火炕边沿儿,一伸手,便掐住了春花的脖颈儿。
可怜的小姑娘,天生丽质,脖颈长的纤细优美,此刻却更加方便被人挟制,就跟被握住了脖子的一只鹅类似。
“啊——”的尾声被阻,但是,谁都不能否认这声“啊”的毁天灭地的效
果,内院外巡逻的军卒终于发现了端倪,“踏踏”的脚步声传来,问询声传来:“夫人,何事?”
刚刚还打算安安稳稳听故事的“扎西”,露出原本的骨子里的暴戾因子,他注视着林葱儿的眼睛,右手手指缓缓发力。
哪儿还用得着发力啊?春花丫头绝望的双手紧掰那只扼住脖子的大手掌,根本就是蚍蜉之力,脚底下也在乱蹬,连挠痒痒的效果都达不到。
春花丫头没学过武功,也没向往过武功,人家是伶俐活泼娇俏可爱的小丫头……
林葱儿拧着眉头,视线与“扎西”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扬声回答:“无事,退下。”
院外院内安静下来,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安静,将军府的军卒肯定里三层外三层把内院包围起来了。
屋内,一场小谈判正式开始。
“你别伤了无辜,这是我的贴身丫鬟,日常起居我离不了她。”林葱儿淡淡说道。
“娘希匹,你是秦立生那厮的夫人?”扎西有些愤怒的意思,在扎姆部落,最不被欢迎的就是“秦立生”这个名字了,扎姆可汗曾经率兵占领过边城,秦立生的父兄尽皆战死,不料又冒出个
小杀神,十几岁的年纪却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接替将军之位后三个月内又把扎姆部落精兵强将全部逐出边城,扎姆部落的男儿死伤大半,顺利逃回老窝儿的几乎“百里挑一”……
以至于从那以后,扎姆部落多少人心心念念要除掉秦立生,每年冬日想再来边城占便宜,却再也召集不到足够的精兵强将,来一次被打一次,再没驻军进边城一次。
而眼前之妇人,精灵古怪诱使的他几乎忘记了身在何处的妇人,竟然就是扎姆部落的仇敌,秦立生的老婆!
好白菜都叫猪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