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但是可以明显看出河水水量足够。
“这是如何做到的?”
峰哥很骄傲的挺着胸脯道:“我们将军有办法。”
林葱儿翻白眼珠子,长期离开了华嬷嬷的眼睛,她骨子里那些慵懒闲散的本性全冒出来了,裹裹身上的毛皮大氅哂笑道:“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找地方引水过来的呗,不过,既然能给护城河引水,为什么不往城内引?”
他们最近走的这一路是沿着山脉来的,边城把守的就是最险要的山口,追溯起来的话,边城的山跟寿安县城的大青山同出一脉,就是比那边更荒凉些,半是石头半是黄土,对着边城的山坡崎岖陡峭,且连个绿植都看不到,另一面情况好些,颜色深深浅浅有变化,估摸着要引水必须从山那面想办法。
“将军说,守边必须处处严谨,如果城中饮用水也从外面引入,隐患很大。”
“怕被人下毒?”林葱儿明白了,不过,放着流动水不用的做法,她是不赞成的。
“山上的水量也很小,能填充护城河就不错了,将军舍不得祸害。”
峰哥振振有辞的为秦立生辩护,又指着盐碱地
道:“反正这里种庄稼也不长,白瞎了好水。”
林夫人喟叹一声,不搭理这个盲目护主的傻小子。
去吊桥下报名头的军卒交涉完毕,“吱呀呀”老式吊桥缓缓落到护城河对岸,车队可以通过了。
再是看不上眼黄土堆砌的城墙,也不能不对严谨整齐的守城军卒刮目相看,林葱儿只听见车马踏在木吊桥上的声响,只看见旗帜飘扬,一列列军卒严阵以待,盔甲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走近了,可以分辨的清盔甲下的面容,灰蒙蒙的,嘴唇干裂是常态,寒风吹过,五官上多一层黄土,那盔甲,会更凉吧?
她的心里发疟子似的忽冷忽热,她自己已经把狐裘大氅裹上身了,为什么这些军卒站在寒风里,却没把寿安县城老老少少编织的手套戴上?
寿安县城的妇人们凭借编织技术挣钱挣地位,家家户户都没停止吧?怎么还不够用?
她带着满心疑惑进了城,第一个迎接的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唐军师,他正好在城门巡查,听到军卒来报是林葱儿到了,大为讶异。
确认后,唐军师施礼口称:“夫人辛苦了!”
林葱儿身后
骤然响起整齐划一的声音:“夫人辛苦了!”
是严阵以待的那些守门军卒。
林葱儿的鼻子猛地一酸,先回身,对城墙的方向弯腰抱拳,行了个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的礼。
再回头面对唐军师,口气里还有些冲动:“军师,今年冬日的毛线手套还没送到吗?”
“回夫人,早送到了。”唐军师听懂了林葱儿的疑问,解释,“现在天儿还算不得冷,等上了大冻再戴手套,免得早早磨破了。”
毛线手套确实不禁磨,军卒们舞刀弄棒的,真要练习的时候就戴着,结果肯定是不够用的。
林夫人此刻很气愤自己早先怎么没想到改良手套的做法儿,她叫了峰哥上前,嘱咐道:“传信儿去寿安县城,让杨师爷交代下去,送往军中的手套在掌心和指肚儿部分全缝上粗棉布,耐磨的棉布。”
只是动动脑说句话的事儿,早先却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