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葱儿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暗暗应和了春花丫头跟杨县令的解释,但是,军国大事,真的需要你一介女子费心费力的琢磨吗?
若是王老大人在此,恐怕又得气的吐血,大吼一声“牝鸡司晨惟家之索”了。
在场诸人,大概只有华嬷嬷与春花丫头对将军夫人这一番解释深不以为然,陆侯爷与杨县令是真心相信了的,并且,眼神里还透出些钦佩之情来。
杨县令是文官,对于行军打仗之事很以为玄幻,所以听到林葱儿的一番高谈阔论,简直高山仰止崇敬之至。
陆侯爷则又是一个档次的理解,边关作战之时,有一类兵种叫做“斥候”的,需要提前打探敌情,伪装埋伏是常做的功课。
斥候在山野间埋伏,早先只注重了衣服的黄土颜色,画点树叶色彩在身上脸上的方法倒是还没用过,草编树叶帽子也没听说过。
“这个……可以有……”,陆武侯喃喃嘟念。
华嬷嬷不忍继续直视干闺女的邋遢模样,转过脸去对春花说:“还不快去给夫人整理一下?”
春花心虚不已,小脸儿也是羞红羞红的,老老实实搀
起林葱儿的一侧手臂,当家夫人自认解释的光明磊落,还做出高深莫测的神情来对两位客人致歉:“请稍等片刻……”。
等到正厅相见,华嬷嬷上了茶就又跟冷郎中钻去后院了,杨县令比当家夫人的表情还要尴尬,因为陆侯爷不喜欢他这样的酸丁,没说上几句话就冷场了,陆老侯爷有的玩,从后腰拽出一根仿造林葱儿所用的双截棍来比划,他却局促的不知道怎么办。
“杨叔,可是有什么要事儿?”林葱儿跟陆老侯爷向来不客气,洗漱一新后先跟杨县令交谈。
杨乃雄的眉眼一下子就松弛了,双手合在一起微施一礼,笑容溢出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的任命下来了,汝安知府。”
知府,也是地方行政长官,总管州、县事务,相当于后来的省长职位。杨县令这属于跳级提拔,从七品知县越过了知州直升四品知府,而且汝安位置在南北交界处,经济发达交通便宜,比较容易出政绩。
只是距离寿安县城,有些远了。
估摸着,杨茉莉嫁到康城去以后,跟父母相聚的时间更少。
可是这依然值得庆贺,这时候做官的人
就是得四下里漂泊,早先杨乃雄在寿安一呆就是好多年,才觉得憋屈呢。
杨乃雄心里有数儿,对于林葱儿心怀感激,他知道他的升职之路,就是冬小麦种植推广和活版印刷术推上去的,林葱儿可以说是他的“贵人”。
“族兄乃亮的任命也一并发了,我回寿安县城接家眷的时候,会嘱咐乃亮照顾你的父老乡亲。”杨乃雄说的情深意切,耍了一圈儿双截棍的老侯爷忽然挤上来,满脸不耐烦。
“杨小子啰里啰嗦光耍嘴皮子功夫了,真要感谢毛丫头,多做些实际的不就行了?读书人就是酸腐……”。
杨乃雄再次面红耳赤,林葱儿笑嘻嘻全不在意,眨巴着眼睛接着话题往后说:“杨叔,你什么时候启程回去?我摆个饯行宴。”
“千万不要!”杨乃雄哪儿还敢再麻烦林葱儿,没看到陆老侯爷都打算撵他出去了吗?“我明儿就启程,先来跟你打声招呼,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派人找我。晚上我还得回本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