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罗仔细端详着掌心的书信。
她的手指轻轻碾磨片刻,旋即捏起来,递到鼻子身旁的副将写的,按理说,应该已有十年才对。”
明成帝眼神凝重,“不错,所以书信的纸页泛黄,边缘变脆,差点保存不完整。”
顾烟罗却缓缓摇头,“这书信不是自然泛黄,而是人为。”
顾烟罗这话让明成帝微微一愣,他诧异地看向她,“为何这么说?”
“明成造纸不会有这么重的酸味,酸化会加速纸张变黄变脆,伪造这封书信的人,刻意想伪造这纸张已有许多年限的假象,所以用酸泡,加速泛黄老化。”
原本站在御书房内,准备坐享其成的六皇子,听到顾烟罗这话,他的眼瞳倏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怎会知道?
“你信口雌黄!”六皇子眼神冷戾几分,“为了给元老将军开脱罪名,你还真是能胡诌,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一个傻子怎会懂得这些?”
看六皇子用痴傻来反驳她,顾烟罗突然抬眼,她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六皇子,臣女确实傻,但也有分辨能力,况且在药王谷那些年,师父努力为臣女医治,药王谷内的众人,从未将臣女当做傻子,所以臣女曾跟着他们学会许多东西,这造纸术便是其中之一。”
顾烟罗会造纸术??
六皇子彻底僵在原地。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傻子竟然会造纸术。
她不仅懂医术,还懂造纸,这真的是个傻子?
八妹妹收到的那封书信果然是有缘由的!
他眼神微冷,“一个傻子,不仅精通医术,还会造纸术,甚至连学习东西都比常人厉害些,你真的傻吗?”
六皇子讥讽道,“该不会是装傻充愣,蓄意谋划吧!”
六皇子的话让明成帝的眼神深了深。
他看向顾烟罗,却并未启唇。
顾烟罗则跪在地上,她一字一顿,“回禀皇上,臣女虽痴傻,但落水后便过目不忘,所以师父才会教臣女学习医术。”
她平静为自已解释,不算狡辩,这也是事实。
“落水后便过目不忘?”明成帝有些诧异。
“是,因为过目不忘,许多的医书,臣女看一眼便能牢记,师父行医的针法,臣女也是毫不费力便能记下。”
明成帝眼底的惊讶更深。
六皇子见重点偏移,他连忙上前道,“父皇,你不能相信这个傻子说的话,她如今所言,都是为了给元老将军开脱,元老将军叛国,若此事不稳妥处置,那当年死在莫里大战中的无辜百姓,谁来替他们伸冤!”
六皇子话落,明成帝眸子又沉几分。
他命常公公上前,抵在他耳边交代。
常公公离开御书房,六皇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隐约觉得有几分不安。
父皇竟然不相信他的话,而相信一个装傻的傻子。
那必须要拆穿她装傻,犯下欺君之罪,有所图谋!
常公公离开后,顾烟罗又道,“皇上,外祖一生为报效明成鞠躬尽瘁,若他真的有叛国之心,就不会把军权尽数交出,全都送到父亲手中。”
“尽管军权落到你父亲手中,不也是你们一家人们的。”明成帝的语调不冷不热,但顾烟罗依旧能听到其中的不满。
顾烟罗眸子微垂,“皇上若有心打探的话,便会知道,臣女跟娘亲在将军府过得都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