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接到皮岛刘兴治送来的紧急军情,声称满洲军正在绕道蒙古杀入中原。心道:“看不出来刘兴治真有两下子,居然与我所想隐隐相合。我半年前已经向朝廷示警两次,提醒皇上加强长城防线,想来边军已经枕戈待旦,皇太极真个劳师以远必定在长城上碰得头破血流。
既然刘兴治有些能力,又忠心,那我就得有所表示,立即招他兄弟刘兴祚来我军中出力。一来示恩宠,二来当质子。”
袁崇焕没有意识到魏忠贤公公被崇祯帝处死后加注于南方的商业税、交通税全部废除,国家财政入不敷出,崇祯帝为他筹备军饷已经掏空先帝国库,哪里还有银子加强长城防线?再者,满洲起兵至今不是实力不足,就是被如芒在背的毛文龙钉子户钉住,从来不曾有过此类举动。无论是崇祯,袁崇焕,还是长城守将都没有过于担心。
袁崇焕本着有备无患的心态开始调集军队筹备干粮,作好出征准备,又派喇嘛出使满洲,看看皇太极在不在家。喇嘛还没有走到满洲境内,皇太极亲率数十万蒙满大军绕道蒙古,突破长城杀入中原,一路攻城拔寨势如破竹,直奔京城而来的消息送到袁崇焕手上。
袁崇焕大怒,破口大骂:“该死的蒙古人,我廉价卖给你们那么多粮食,你们不感恩我大明也就罢了,居然伙同东虏入寇中原,你们有没有良心呀。”
大明的军粮大多源自于江南。从方圆数千里的南方征收粮食,汇集到乡镇,县城,省城,走费时费力的运河到北京,再运至关外,一路有万里之遥。
袁崇焕接手一斤粮食,路上至少消耗五斤粮食。
华夏北方饥民遍地,粮食价格飙升数倍,袁崇焕军粮价格是产地的三四十倍。蒙古人如何买的起?袁崇焕为了安抚大漠,大量低价抛售,极力抚养蒙古人,让他们衣食无忧。至于因为纳税而饿死的汉族同胞,袁崇焕根本懒得看他们一眼。
皇太极没有供养蒙古族的粮食,但他有杀蒙古人的刀剑。
莫说蒙古人,猪都知道如何在两者之间做选择。蒙古人跟着皇太极入寇华夏是理所当然的事。
大傻子袁崇焕不是好人不是能人,却是忠君之人。他立即派赵率教领先头部队四千人马向遵化前进,希望将皇太极挡在那里。
赵率教急驰几昼夜到达遵化,与后金贝勒阿济格所率满洲左四旗迎头相撞。
没有皮岛牵制,满洲空国而来,兵力非常庞大。赵率教人少势微筋疲力竭,很快陷入满洲人民的汪洋大海,全军覆没。对明人而言局势进一步恶化。
有人哭就有人笑,耿仲明、曹绍忠一伙欣喜若狂。
事态的发展一来证明皮岛的重要性和毛帅的不可代替性。毛帅沉冤将雪,哀荣必定隆极,他们全都沾光。
二来看袁崇焕笑话。一个军事统帅搞出这么大事端,造成这么大损失,将国家推到灭亡边缘,依照军法一千个脑袋都不够砍。
三来满洲兵四处掳掠定来此地,正好有机会大显身手建立功勋。
正如耿仲明他们所想,满洲包围京师后有一部分贼兵向他们这里杀来。担任新军军官的皮岛老兵根本不把满洲八旗放在眼里,在耿仲明、曹绍忠带领下出城迎战。新军士兵训练时日虽短,素质已经不低,在军官鼓舞下壮着胆子列阵。
八旗入关之后所遇明军不是关城死守,就是弃城而逃,逃不掉的跪地投降,被屠杀都引颈就戮不敢反抗,真个狗都不如。八旗士兵都有寂寞如雪的感觉。现在遇到一支背城列阵的军队,他们十分高兴,终于可以热血沸腾地杀个痛快。
满洲先头部队不作停留直接冲阵,结果被枪子炮弹迎头痛击死伤数百,余者皆退。
领队额真大为震惊,他无法相信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八旗军居然被汉猪击退,决定先退军十里派出耳目探查情况。
孔有德一伙来登州并未保密,满洲探马很快将消息送来。领队额真顿时汗出浃背两股战战,心道:“孔有德勇猛无比可挡百万雄兵,我全甲喇都不够他一个人宰。如果他不是拿我们给新兵练手现在我已经死了,赶紧撤退。”命令前队变后队,抛下俘虏财物溜之乎也。
耿仲明、曹绍忠认为是八旗骄敌轻进方才受挫,等他们重新部署之后大战会真正开始。他们利用初战告捷的有利态势发表演讲鼓舞士气,告诉士兵,华夏大地幅员辽阔,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后面就是咱们家。满洲鞑子都是一根筋的蛮夫,不过如此,不足为惧,要求大家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新军士兵有的信,有的不信,他们在兴奋、激动、恐慌、忐忑中等待,等来的居然是满洲兵丢盔弃甲逃之夭夭的消息。这一瞬间满洲八旗天下无敌的形象彻底坍塌。原来真如长官所言,不是满洲狗太厉害,而是关宁军太水,我们打他们就像杀鸡一样容易,以后再也不用怕满洲狗了。
正是因为山东新军拥有了这种自信,所以后来他们八百人就敢跟着孔有德去打七八万满洲兵。
一营新军击退满洲一个甲喇,斩首数百,夺回无数财物,解救数千人口,保八城、二十四堡寸土不失。
孙元化高兴得手舞足蹈,决定扩大新军规模,上书崇祯力主以广宁为抗金前沿阵地,逐步向前推进。
名将赵率教全军覆没,关宁铁骑首战不利,袁崇焕急红眼,亲率九千骑兵勤王。一路打马飞奔日夜疾驰,赶到蓟州,决意“背扞神京,面拒敌众”,想在这里同皇太极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