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岛将校虽觉这么打仗不过瘾,出于对孔有德的盲目信任没有人公然反对。
皮岛开始在毛文龙领导下大练兵,四处磨刀霍霍杀声震天。大军不出,数十人的侦骑游击队到处都是,四处偷抢。毛文龙在满洲发展万余细作,八旗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每当皇太极解散军队回家种田时皮岛大军就准时登陆,皇太极不得不再次将军队收拢,当八旗兵聚集成群后,耿仲明、尚可喜等人又带着大军返回皮岛。如此三番,好似无边的黑云压在满洲头上,令小努们寝食难安,看着库房里的金银、珠宝、人参、鹿茸,一车车拉出去同皮岛交易,感觉满洲的未来一片暗淡。
皮岛同样叫苦不迭,这种时刻准备着的阵仗把他们从满洲赚到的利润大都投进去,大批快要饿死的汉奴胞衣逃到皮岛寻求救助,毛大帅只能将储备的资源拿出来使用。外人只看到皮岛生意兴隆日进万金,却没有看到皮岛收支相抵贫困依旧。
皮岛军队规模越来越大,士兵战斗力越来越强。单以兵力而论,与满洲决战的时机渐渐成熟,只是物资储备过于匮乏,支撑不起这场灭国之战。若是满洲未亡皮岛粮尽,这支强大的军队很有可能因为饥饿崩溃。
勘平辽东是毛文龙奋斗多年的目标,万万不想放弃,他上书朝廷请求援助说:“职惟知精忠报国,决不肯偷生自免。又恐关门指日动胡笳之咽,而登津淮扬不久成饮马之窟矣。伏乞速发粮饷,立救孤单,社稷幸甚!”
时间一天天过去,差不多每隔一个月皮岛就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当小努们骑着聋马出来迎战时皮岛兵马转身就走,根本不交战,只当进行长途拉练。皇太极对这真真假假的进攻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一日耿仲明,尚可喜一伙来找孔有德。孔有德正在给新生儿检查身体,煎熬药物。这些婴儿都是上次捉来满洲孕妇生下的。当年救下的女婴孔三贞已经一岁多,调皮捣蛋的很,天天来这里欺负新生的弟弟妹妹。
曹绍忠笑道:“看来大哥想儿子了,不如把侄儿接来,咱们一起照顾他。”
尚可喜笑道:“嫂子已经走了,你该续上一房媳妇儿,起码女人比男人会照顾孩子。”
孔有德道:“皮岛条件太恶劣,我不想孩子来这里受苦。还是让他在我岳父那里生活的好。还有,你们少替我操心,除了丽丽我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里,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娶妻子。我找孕妇只是想观察胎儿生长的奥秘,你们别想歪。”
尚可喜笑道:“大哥,你是想重操旧业当大夫吗?”
耿仲明道:“这些都是满洲狗的孩子,养他们干什么?要我说,都扔海里喂王八算了。”
孔有德道:“我不杀无辜的婴儿。我要养大他们,教导他们,要他们去帮我杀绝白莲教。
你们知道吗,我不恨满洲狗,因为大家本来就是敌人,生死存亡各凭手段。
我恨得是汉人中的败类,他们为了自己一丝利益毫不犹豫出卖整个民族。设计孔家寨的时候,伏击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杀掉几万满洲狗,为这个国家立过大功,我功德无量。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我一定要灭他们九族。”
曹绍忠道:“大哥,告诉你一件事。新君召袁崇焕回京委以重任,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咱们都受他节制。”
耿仲明骂道:“他奶奶的,满洲狗战损七八成都是咱们打死的,结果咱们军饷几乎没有都是自筹。
袁崇焕算个什么东西?要资历没资历,要能力没能力,要战功没战功,就有一股不怕死的蛮劲,凭什么骑在咱们头上?
那个家伙的运气忒好,别人勾结阉党被新君抄家,他同阉党打得火热,因为威逼朝廷被魏忠贤一脚踢回老家。够惨吧,谁知道新帝一登基他立即成了宁死不屈反抗阉党的忠臣。
他一上台先扣压咱们几个月的军饷,扣就扣吧,反正咱们也没有拿过多少军饷。可这个王八蛋封锁咱们的运输线。皮岛产出微薄,没有大陆的粮食补给,根本养不活这么多人,现在平民百姓人人挨饿。这他妈找谁说理去。皇上圣明,圣明个屁。”
曹绍忠道:“耿兄弟,小心祸从口出。侮辱皇上乃是重罪。”
耿仲明道:“怎么,你想去朝廷举报我侮辱皇上?”
曹绍忠道:“你怎么这么说话。”
孔有德道:“你们来我这里不是为吵架吧。有事说事,我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