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岛上男女老少涌上街头巷尾,挤满了每一个角落。甚至连屋顶、树梢和墙头也都站满人,他们挥舞着手臂,口中高喊着“恩公慈悲”。
对这些皮岛人来说,孔有德的名字就如同救世主一般。当年窘境萦绕心中,他们没齿不忘:满洲狗举起屠刀,明庭上下袖手旁观,若非孔有德的孔家寨在敌后凶猛作战拖住满洲狗手脚,自己岂能逃到皮岛保全性命。
初到皮岛无衣无粮无房无药无锅无盆,饿死在即,冻死在即。十万皇亲,百万官员,千万吏员,万万同胞,都对他们惨状视而不见。唯有孔有德的孔家寨急人所难,为他们送来大批物资解去燃眉之急,两番救命之恩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孔有德生性喜静,对此避之唯恐不及,匆匆过街抬进总兵府。
毛文龙恨不得孔有德立即出谋划策领兵征战将满洲狗打个尸横遍野,使皮岛战功震动大江南北,赢得天下人赞誉,借以逼迫朝庭补足欠饷增发钱粮,不然皮岛糟糕的经济难以持久。
天启七年毛文龙上书求援:“山坳僻处之间,尽是白骨成堆,肝肠余汁。惨莫惨于此,痛莫痛于此。内地尚作观望,恬不忧愁。”
毛文龙自忖同孔有德关系平平,孔有德重伤未愈自己不管不顾逼他用心,定会给他留下刻薄寡恩的印象。自己已经等候四年不在乎多等四个月。
毛文龙有毅力等待,耿仲明、尚可喜这些来自孔家寨的年青人是片刻都等不及。他们先前跟随孔有德打满洲人,连战连捷轻松自在如同牛刀杀鸡,以至于误认为满洲狗不过如此,自己作头领也能将其打得溃不成军。
孔有德走后他们与满洲人再战变得艰难无比,小伙子们拼上性命也只能勉强不输,至此始明白英明头领的可贵。毕竟失利原因在自己身上,孔大哥用过的战术他们使用一次又一次,哪里能够一直奏效。他们同孔有德是发小,关系亲密,年青人性格冲动直接上前诉苦:“大哥呀,你不在这这些年,满洲狗可把我们给欺负惨了。
您走不久他们就杀上门来,在朝鲜林畔把我们围住一日七战,孔家寨来的三千兄弟两千死于此。
咸兴之战,东江镇出兵五千,死伤九成,三四百孔家寨兄弟又没了。
现在活着的大多缺胳膊少腿,你一定要给我们报仇呀。”
孔有德早在路上已经想好未来的路:“令狐家族敛形藏迹,明教弟子遍及天南地北,数量庞大,单凭自己一个人是万万杀不干净。武当少林不用想,他们顶多提供一点情报,绝对不会为某一个人同明教全面开战。
若想报仇一支强大忠诚的军队必不可少,皮岛就是自己扫平令狐家族报仇雪恨的基地。”
路上毛文龙反复向他讲解皮岛、明庭、满洲三方态势。
镇江大捷孔家寨消亡后,“毛文龙之患,当速灭耳!文龙一日不灭,则奸叛一日不息,良民一日不宁”成为后金共识。努尔哈赤击退明军后立即突袭毛文龙辖地,在朝鲜林畔将之包围,毛文龙率军激战数日突围而出,伤亡极其惨重,几乎是全军覆没。
鉴于陆地上太危险,毛帅转战到海岛上保证安全。民俗云:“皮之不存,毛将附焉。”所以毛帅将椵岛改名为皮岛,正式建立东江镇。
一年后,毛帅得到消息,努尔哈赤准备攻打山海关,他立即亲率三万大军直捣后金故都赫图阿拉,连破都城门户三寨攻其必救,然后又在寨中设伏全歼援军。努尔哈赤率四万大军赶来后他立即撤军回岛保存实力,史称“牛毛寨大捷”。
不久毛帅又取得“乌鸡关大捷”。
两次大捷斩首726颗,生擒活夷14人,夷妇5人。
袁崇焕的宁远大捷收获人头260个,宁锦大捷仅收获一个,当然明军杀敌远不止这个数。
袁崇焕的战略是以守为主,坐等敌袭。他的战术就是八旗来攻,他就在城墙上与之拼消耗兑人命,敌人攻不下主城他就算胜利,没有任何缴获。
毛文龙的战略是主动出击,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不但可以拿回人头,还可以缴获物资弥补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