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很快攀上峰顶,不由一愣:那鹰巢建在山壁的凹洞处,那凹洞内陷丈余有一石壁,石壁平滑,显是出自人手。
孔有德上前细观发现把手,暗道:“难道这是石门!”四面张望不见有异,心道:“我武当立派已有数百年,难不成是哪位前辈在此安置的密室。进去看看,说不定有宝贝留下。”在石壁上用力一推,毫无动静。再向右挪开一尺,气运丹田达于双臂,一声断喝,只觉石壁一晃,他心中一喜,再次加力。吱哎呀,一阵齿酸般的声响,石门缓缓退开,一股霉臭味扑面而来。这股味道像是腐烂的尸体、腐朽的木头和腐败的皮革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孔有德感到一阵窒息,飞速逃离开来。他感到自己胃里翻江倒海,不由大声干呕,若非胃中空空,已经吐的满地都是。
鹰巢正对洞口,两只雏鹰翅嫩骨娇羽翼未丰,无力逃脱,熏地叽叽乱叫拼命扑腾。
孔有德回身凝气又将它们抢出来。心道:“里面熏死人,冒然闯入过于危险。待会将石门全部推开,明日午时再进去一探究竟。”
山峰高耸,夜晚潮气甚重,这个季节,草木葱葱生不得火。孔有德内功深厚不以为苦,只是运气硬挨。
小鸠鹰出壳不久,绒毛不多几近赤裸,平日有父母双翼抵御寒气,现在父母双亡,冷得叽叽直叫。孔有德将它们放进内衣紧贴皮肉以为取暖。过得半夜,忽觉衣内有异,不知何物,伸手一摸,立时醒悟。小鸠鹰在内排泄,粘乎乎,臭哄哄,好不恶心。孔有德抓出小鸠鹰就要往石上摔去,投出之际忽又不忍,收回手臂,骂道:“你们两个扁毛畜牧,气死我了。”脱下衣服,将肚皮擦拭干净,再用干净一面将小鸠包裹放在膝上,光着膀子坐到天亮。
温暖阳光照耀下,仔细探查,发现山洞内污浊之气已经散尽。他规行矩步慬慎入内,唯恐碰触机关。心道:“绝壁之上开凿洞穴的绝非常人,难道是我武当派的藏宝洞?”
山洞宽敞,可供三四人并行,壁上墙上安装有数面长宽三尺的琉璃镜,阳光几经反射直入洞中,洞内并不黑暗。向内延伸三丈豁然开朗,是一间方圆四五丈的石室。斜对室门上方,是一面巨大铜镜。铜镜制作精巧,光线四面散射,室内毫无昏暗之意。室中心有两具石棺,棺前立有一碑,碑上书有几个大字:武当派第四任掌门殷暨妻子慕容氏长眠于此。
孔有德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什么藏宝洞,分明就是我武当祖师的墓室。惊扰祖师安宁,罪过不小。赶忙走到棺前按武当规矩叩拜以求祖师谅解。
孔有德双手着地,忽觉掌心剧痛,如同按在通红的铁板上,急忙挺身站起来,在衣裤上擦拭双手。暗道:“赤蝎粉,祖师搞什么鬼?”用心查看手掌,发现灼痕似是文字,低头细看,终于发现平滑如镜的地砖上由细若蚊足的微小凹线组成蝇头小楷。凹陷处以赤蝎粉抹平,颜色与石板几无差别,若非上前嗑拜,双手被赤蝎粉所伤,自己也无法发现其中奥妙。当即用心观察,小字依次写道:
非我武当门人,无法发现此处玄妙,无法获得我武当遗物。以此向左,第三块石砖用力连跺三脚,再左三、右四石砖跺三脚四脚。
孔有德心道:“祖师真麻烦,直接说左三,右一,岂不省事。”依言照作,石室毫无反应。心中诧异,仔细思量恍然醒悟,右四指的是左三石砖的右边第四块。上前用力踩踏四脚。吱呀一声,地上一块石砖突出地面。孔有德大喜,不知道祖师为自己留下什么好东西。
石砖下是一个打制精致的铁盒。盒内藏有几部经书,经书上面盖着一个信封。孔有德打开祖师遗书,只见上面写道:
我殷融阳,武当第四代掌门人。父亲,武当开山祖师三丰真人亲传六弟子殷梨亭,母亲,明教教主杨逍之女杨不悔。
吾天资不凡,自幼习练武当绝技,十岁有成。十二岁上光明顶陪伴外公,有缘向明教前辈讨教武学,所得甚杂,主要为西域绝技《寒冰绵掌》、《乾坤大挪移心法》,后得师兄张无忌指点其中奥妙,功力飞涨,除去师兄无忌之外,放眼天下几无敌手。
我妻子慕容氏,本是无忌师兄门下弟子。因为与我相恋,师兄将其逐出师门,断绝师徒关系。内子活泼好动,喜欢在山顶赏月,故而我在这定情山修筑陵寝,为我夫妻长眠之地。
此为武当后山,别派不敢涉足,汝上的峰来定是武当门人。我一生好武,奈何弟子尽绝,衣钵无所继,故将生平所学尽书与此。由汝得去,发扬光大,扬我武当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