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三个方向,百十支火枪同时打响。圈外二三十个满洲狗一头栽倒。“杀……。”无数战马三面杀出。剩下的六七十满洲狗衣裳不整器械全无,哪里有胆量抵抗,拔出家伙逃向自己的战马。
此举正和孔家军心意:场中有三四十个汉族妇人,黑灯瞎火鱼龙混杂,箭矢无眼,势必伤及无辜,只能近身肉搏。这些混蛋自动放弃人质肉盾裸身逃亡,弩箭火枪再无顾忌,咱们还客气什么。扳开连弩,千余弩箭如雨而下,高喝去死。
满洲兵惨叫不断,存者拼命奔跑,只盼抢得战马逃离此地。
“啊……。”最前一排满洲狗扑倒在地。
“哎呀,我的脚。”第二排紧随其后惨叫倒下。
“地上有钉子。”第三排被前者绊倒滚入钉阵大声叫嚷提醒同伴。
第四排满洲狗竭力停步,身后之人刹不住脚,一头将他撞进钉阵。
孔有德从来不小看自己的敌人,孔家军老兵骑射武艺赶不上满洲狗一半,400兄弟同这100满洲骑兵正面交战,胜算不会超过五成。即使得胜也是折损过半的惨胜。阵亡300人,吓跑300人,不出三战,孔家寨不复存在。只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侵略如火以快打慢,在满洲狗还手之前将其重创,方能减小伤亡。战马是满洲狗的双足,必须斩去。斥候队解决掉心不在焉的满洲哨兵后,将倒人钉铁蒺藜洒在马队前面,夜色迷茫,满洲狗赤足狂奔直接冲将进去,三四十人足底洞穿站立不起。
前无进路,后有追兵,赤手空拳如何对敌?一个满洲狗回身跑向孔家军,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叫道:“不要杀我,我是汉人,我是汉人呀。”
孔家军不由一怔,“战场起义,从来没有遇到过。杀还是不杀?”
满洲狗同时跪倒,不约而同重复着一句话:“我是汉人。”
孔有德道:“全绑起来。谁反抗就杀谁。”
一队孔家军先将这些自称汉人的满洲狗五花大绑,再将放倒的满洲人捆绑结实。
孔有德扛着灵鳄巨棒,眼睛瞪得铃铛大,一步一步围着俘虏们转了三圈,心道:“满洲狗顿顿鱼肉,天天训练,体力比日夜劳作的汉奸胞衣好的多。”道:“看样子你们还真是汉人。你们这帮畜生投靠异族背叛祖宗,手上沾满同胞鲜血,罪恶比满洲人还要大,不杀不足以顺天理,不杀不足以正国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一众汉奸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呀,奴才是迫不得已,奴才愿意戴罪立功,洗心革面重新作人,求大人慈悲为怀。奴才愿意为您作牛作马出生入死。”
孔有德道:“那好,我就让你们多活几天。”命人取出一个磁瓶,道:“这是天罡夺命丸,奇毒无比。服下36个时辰后发作,若无解药,全身血管爆裂,死的惨不忍睹。每人一粒,都给我吃下肚。”
众汉奸骇得魂不附体,一人哆哆嗦嗦问道:“大人可是孔家寨的英雄?”
孔有德道:“我就是孔有德,你要怎的?”
众汉奸手酥脚软一屁股坐倒。孔家贼心狠手辣老幼通杀,月前一战斩杀镶蓝旗好几千人,威震满洲凶名远播。孔有德颇善下毒,变化莫测种类繁多,令人防不胜防,镶蓝旗被毒死好几百人,至今不知道毒从何来。满洲人既恨又畏,相互咀咒你半夜遇见孔家贼。毒药一出这些汉奸首先想到孔家寨,暗道自己怎么这样倒霉遇到这伙杀星,惊惧之下不敢反抗乖乖吞下毒药。
孔有德道:“为了证明你们已经改恶向善弃满投明,去把那些满洲狗杀掉。”
众汉奸只得抄刀将主子砍死,心道:“这一刀下去再无回头路可走,只能跟着孔家贼干到底。”
孔有德令其穿上衣甲,拿出一个圆圆的布团,道:“这是炸药包,内充十斤火药,几百铁珠,这个是火线,点燃后三息爆炸,十丈之内非死即伤。每骑10个,火把人手两个。现在去满洲大本营,你们带我混入营中,立即分散,按照你们平时的状态分组,一组不能超过4人,每组一马车炸药,赶到人多的地方,点燃引线二十息爆炸。记得躲远点,别将自己炸死。然后往营地深处冲,大喊敌袭,哪里人多给我往哪里跑,将炸药包点燃火线,扔在他们脚下,扔完之后立即逃离。剩下的事情由我们来作。懂了吗?”
众汉奸齐声道:“奴才明白。”
孔有德大怒:“孔家寨以兄弟相称,奴才二字不准再提。讳令者掌嘴20,衣服纹上奴才二字三月不得去。”
众汉奸齐声道:“奴才明白。”言讫暗道不妙,平时说顺嘴,一不留心又冒将出来。
孔有德骂道:“奴性入骨的家伙,炎黄二帝的脸被你们丢尽。回去之后再与尔等算帐。现在出发。”
众汉女一拥跪倒。
孔有德心道:“对遇难同胞置之不理等于见死不救,我没有朱皇帝狗官那般无情。”命令一小队手下拉了满洲战马驼她们返回战船,回到登州后再作道理。
满洲大营戒备森严,探马暗哨撒出十数里,想要偷袭绝非易事。
这些汉奸货真价实证据齐全自是不惧,套着十几辆马车,大摇大摆招摇而来。遇到盘问,奉上一捧碎银回答道:“主子们另有要事,命奴才们先回来。”满洲话字正腔圆绝无可疑。
所谓要事,岗哨心知肚明:抢汉人抢大发了,令奴才送一批回营,自己轻装上阵接着抢。这种事每天都有,他们并不在意。早餐未进先来站岗,一个个哈气不断懒得细管,分了碎银大手一挥通行无阻。十几车炸药轻轻松松混进大营。
孔有德藏在人群中,见到虏营炊烟袅袅,欣喜不已。满洲以牛录为单位驻扎进食,大车分开各奔一个牛录。
100多人端着饭碗谈天说地,吃得不亦乐乎,吹嘘自己抢得多少金银细软,烧掉多少房屋,杀死多少汉人,强奸多少汉族女人,滋味如何如何,经过如何如何。相互比拼虚心学习,截长补短,以图来日干得更加出色,更有新意。忽见一马车无人驾驭自己步入人堆,众人嘻笑上前拖拉。一声巨响,车上三百斤火药爆炸开来!一时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个牛录都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炸得粉碎,手脚残骸飞出数十丈远。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掀起巨大的烟尘,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直冲向天际。大地也因这场爆炸而剧烈颤抖。几十斤大大小小的铁屑被炸冲击波推动,瞬间扩散成一个巨大的烟圈。这些铁屑犹如一阵密集的箭雨,扫射向周围的牛录。邻旁的牛录们猝不及防,纷纷被击倒在地,有的当场死亡的没几个,有的身负轻重伤的,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放眼望去,原本平静的草原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鲜血淋漓的尸体,伤者们的哀号声和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气中,令人毛骨悚然。
巨响震动虏营,各处虏狗站将起来向芝云张望。忽听一声长嘶,一马车狂奔而来,后面主人遥遥大叫:“马毛了,马毛了。拦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