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安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在场之人无不议论纷纷。但是,只有一小部分的人选择相信他所说的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他得了失心疯,说出来的话并不可信。
史逸风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他站起身来,走到了贾平安面前,道:“平安,别闹了!叔叔知道你是伤心过度,可也不能乱说话不是?你这是陷我于不义之地!再说,我待你怎么样,咱们门派上下是有目共睹,在座诸位岂会单单听信你这痴儿的妄言!今天,是人家梅家堡新任堡主继位的大好日子,咱们可不能失了礼数,乱搅一通,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话到家里再说!阿四,还不快将少爷拉走!”说完,史逸风瞪了一眼旁边的江阿四。
谁知,那一向听话的江阿四动也没动,甚至连眼皮也没有挑一下。史逸风心下恼怒,暗中生恨,好,很好,且过了今日,定要让你们主仆二人死无葬身之地!思罢,他就要亲自去拉贾平安。
贾平安很是灵敏地躲闪开来,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肯定认为小可是心智缺失、胡言乱语,可我若不装作如此模样,早就和家父一样,遭了他史逸风的毒手,焉能活到今日!”说完,贾平安对史逸风怒目而视。
史逸风心道不好,绝不能再任由贾平安胡说八道下去!他心一横,快速地上前攥住贾平安的手腕,就要强行把他带走,贾平安不会武功,再三挣脱,也没有成功。
史逸风如此作为,引起了在座众人的反感,有更多的人相信了贾平安所言。
梅思安看似随意地上前拍了拍贾平安的肩膀,史逸风却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史逸风的手是被梅思安所使的暗劲儿生生给震开了,这梅家老三的武功可是厉害的很!
梅思安道:“史二当家既然问心无愧,那听贾公子把话说完,又有何妨?”
梅思安这话软中带硬,史逸风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梅思平坐着的方向,见他依旧闭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得悻悻地回到了座位。
贾平安感激地看了一眼梅思安,继续道:“小可本来家住在山东省登州府莱阳县的一个化外小村,自幼丧母,又无亲朋,只与父亲相依为命,从前的日子虽然过的清苦,却也算是快乐无忧。可就在我十二岁那年,史逸风带着几个人找到了我家,威逼利诱,软硬兼施,非要我父亲出山,说什么同心协力,共谋大业。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父亲是江湖上一名非常厉害的刀客,可他却从来没教过我半点武功。不久之后,父亲成了人人羡慕的星曜盟大当家,可私下里却愈发的闷闷不乐,沉默寡言。一开始,我问其原因,他总是什么也不肯说。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大夫说很可能挺不过月旬了。父亲以为我睡着了,偷偷的在我的床前垂着泪,言道,现在这样委曲求全的活着全都是为了我。如果,这一次我挺不过来,正好,我们父子俩就能一齐解脱!所幸,我努力的活了过来,并对父亲说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和他一起分担烦忧,父亲很是欣慰,也告诉了我全部事情的真相。”
贾平安说到这里顿了顿,努力地控制住情绪,才接着道:“史逸风他们表面上奉我父亲为主,实际上是以我父子二人的性命为要挟,让父亲做他们的傀儡,在台前为他们办事挡灾,他们则是在幕后操纵一切,我们的身边,遍布着史逸风的眼线,可以说,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在外人看来,星曜盟所做的一切事情,无论好的坏的,都是出自我父亲的命令。可实际上,父亲是身不由己,他身中奇毒,每月需要定时服用史逸风给的解药,否则,毒性发作起来生不如死,痛苦万分。而当他们再也不需要父亲的时候,自然是打算让我父子二人一齐消失,顺道利用我们的死,再做一做文章。哼,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生的这场大病,倒是救了我的命!我假装发高烧烧坏了脑子,父亲又重金收买了替我看病的几个大夫,让他们当众说出我这痴傻之症药石无医,过后,又想办法封了他们的口。之后,我的疯病时不时的就发作一下,见我如此模样,史逸风他们才稍稍放松了警惕。这三年多来,我父子二人未敢有一日的松懈!然而,最终父亲还是死在了史逸风的手里!他们还大肆利用此事,将之嫁祸给了百川派,挑起武林大战!”
贾平安眼中泪与恨交织,他的话条理清楚,字字分明,哪里还有一点痴傻的样子?
在场众人,听了贾平安之言,无不动容。大家看着史逸风的眼神都变了,甚至有些嫉恶如仇的侠义人士已经忍不住开骂道,“畜牲!禽兽不如!”等等之语。
那史逸风一向沉得住气,又能言善辩,到了此刻,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拍着桌子道:“胡说八道!平安,你这样指责和污蔑于我,到底是受了谁的蛊惑?又有什么证据?”
贾平安擦干了眼泪,笑道:“史逸风,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今天既然敢来,手中必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来人,把他带上来!”
众人眼光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只见两个身着星曜盟服饰的帮众,押着一个浑身都是伤的人,缓步地来到了正厅之中。
贾平安又道:“史逸风,这个人你不会不认识吧?他已经把你这些年做过的那些好事,一五一十的全招了!大家请看,这就是他的亲笔口供!”
说着,贾平安从怀中拿出了一份长长的口供。
史逸风“嘿嘿嘿嘿”冷笑了几声,道:“顾师爷,我认识他又如何?看他这个样子,肯定是遭受过严刑拷问,谁又能证明他不是被逼无奈、屈打成招?况且,有时候人为了活命,又有什么是不能说和不能做的?”
贾平安没再理会他,缓缓解释道:“各位同道前辈,此人名叫顾生才,他是史逸风手下的一个师爷,亦是他的狗头军师。史逸风做的所有事情,顾生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大家心中有什么疑惑,一问便知!”
史逸风却打断贾平安道:“你们把顾师爷折磨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让他到这里来指责、冤枉我?可要定人罪责,至少也需要人证物证俱全吧?若是你们拿不出其他的证据,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又怎能让人信服?”
贾平安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其他的证据?四叔,还是你来说吧!”
贾平安说完,只见那丑脸老仆江阿四上前一步,狠狠地瞪着史逸风道:“畜牲!你可还记得青龙帮的江见帆帮主么?为了抢夺我们青龙帮的地盘,你和你的爪牙丧心病狂的将江帮主全家一十四口人全部杀害,就连丫鬟仆役也不曾放过。之后,你又将此事嫁祸给了杀手组织暗影阁,造成仇杀的假象。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竟让我为贾大当家的所救,死里逃生,为的就是今日能够揭露你的恶行!”
史逸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指着江阿四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江阿四咧着嘴笑了,那张极其丑陋的脸显得越发可怖。他道:“呵呵,怎么,你怕了吗?告诉你吧,我原本就是江家后院里一名普通的花匠,江帮主和夫人对我有大恩,这张脸变成这样也是拜你们所赐,如果不能为江帮主他们讨回公道,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有人问道:“老人家,那你又如何证明你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江阿四道:“众位可能都知道,我们帮主他的独门兵器乃是罕见的三棱长剑‘离魂’,它所造成的伤口极其特别,非常难以愈合不说,还会留下永久的三角状疤痕,除非剜骨割肉,否则绝难去掉。当时,史逸风与江帮主交手,他中了我们帮主两剑,一剑在左肩上,一剑在右腋下,只要众位一看,便知真假!怎么样,史逸风,你敢当众脱下上衣,让大家验上一验吗?”
史逸风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大怒道:“荒唐!我怎可受此侮辱,当众脱衣?梅大爷,梅三爷,今日是你们梅家堡的大日子,既然不欢迎在下,我等就此告辞也就是了!咱们走!”
梅思安道:“且慢!我还是那句话,史二当家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妨当着众位武林同道的面前脱衣一验?”
梅思安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是要维护贾平安主仆到底了。可就是不知道,这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还是整个梅家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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