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天之内接连两次遇盗,还是同一个贼人,这让白鹤鸣气恼的同时又感到匪夷所思。看那人的轻功身手,绝非是普通盗贼那么简单,这让白鹤鸣下定决心把他挖将出来,弄他个一清二楚。
白鹤鸣回到了四海客栈,汤足饭饱以后,好好睡了一天一夜。翌日清晨,他骑着马去了城外的丐帮西安分舵。
说起消息之灵通,天下间莫属丐帮,大江南北,长城内外都有其分舵。雪山派一向与丐帮交好,瀚海雪翁又与丐帮长老任平生相交莫逆。下山之前,洪天波曾嘱咐白鹤鸣说,若是遇到为难之事,他可以去丐帮求助。
到了地方,说明了来意,白鹤鸣被一名丐帮弟子带进了西安分舵,接见他的是分舵主秦大兴。
秦大兴见白鹤鸣年纪轻轻,以为他是雪山四杰的后辈弟子,便有些托大。他哪里知道,白鹤鸣年纪虽小,辈分却是很大,为此,他行走于江湖之上没少闹乌龙。
秦大兴问道:“小兄弟,你是雪山四杰中哪一位的高足?”
白鹤鸣听他口气有些托大,便也起了促狭之心,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在下无缘,不曾拜雪山四杰中的任何一位为师!”
秦大兴一听,难道他是雪山四杰的隔代弟子?嗯,看年纪应该差不多。便道:“小兄弟到我丐帮中来,有何事需要我等帮助尽管开口!”
白鹤鸣道:“在下是想向贵帮打听一个人!他……”
话还没说完,又有一人从内堂走了出来,白鹤鸣一见之下大喜,脱口而出道:“前辈,是您!”
原来,来人竟是前日在小酒馆中遇到的老者。
“哈哈!小兄弟,咱们还真是有缘啊!前日才说要一起痛饮几坛,今日就又见着啦!”老者也甚是高兴道。
秦大兴等一众丐帮弟子赶紧上前,齐声见礼道:“弟子等参见长老!”
原来,此人正是丐帮长老任平生。他号称“一蓑烟雨任平生”,是武林中极其出彩的人物,亦是丐帮的前任帮主,在卸任之后担当长老的闲职,在丐帮之中地位甚尊。
白鹤鸣也郑重地抱拳见礼道:“师父与师兄们常跟我提起丐帮‘一蓑烟雨任平生’前辈的风采,晚辈今日得见真颜,三生有幸!”
“哦?小兄弟,你是师承何门何派?”任平生疑惑问道。
秦大兴抢着答道:“回长老!这位小兄弟是雪山派的弟子,今日前来是向我们丐帮求助,打听一个人!”
面对着任平生,白鹤鸣收起了促狭心思,恭敬道:“晚辈雪山派弟子白鹤鸣!今日的确有事麻烦贵帮!”
听到此处,任平生没有说话,突然挥起双掌向白鹤鸣攻去。白鹤鸣知道这是任平生在试他的武功,遂以雪山烈焰掌迎战,双方你来我往,竟对了五十余掌。
任平生赞了句“不错”,接着又道:“让我瞧瞧,你的落雪剑法练得怎么样!”
在任平生面前不出剑未免不敬,白鹤鸣迅速地拔出了扶光宝剑,他手一抖,剑缠向了任平生的手腕,双方又斗在了一起。
任平生赤手空拳对战白鹤鸣的宝剑,亦丝毫不惧。白鹤鸣尽展平生所学,终究不能在任平生手下走过二百招。
丐帮一众人都看傻了眼,任平生是谁?他可是丐帮第一高手!这年纪轻轻的小子怎么这般厉害,竟能和他老人家对上这么多招?就是把他们这些人全都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最后,任平生以双指夹住了白鹤鸣的宝剑,双方才罢了手。
任平生哈哈大笑道:“你就是雪老儿那宝贝小徒弟?嗯!不错!不错!”
白鹤鸣恭敬地应了声:“是!”
再看,秦大兴的脸色可就精彩了,是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紫。原来,白鹤鸣竟是“瀚海雪翁”洪老前辈的徒弟,要按照辈分来说,人家和本帮帮主是一个辈分,自己倒是比他还矮了一辈。
双方重新落座,白鹤鸣讲述了接连两次遇盗的经过。
听完,任平生道:“你说那贼人一会是书生打扮,一会又变成了乞丐,所以,你是怀疑此人与我们丐帮有关吗?”
白鹤鸣忙道:“岂敢!此人两次以不同面目示人,显然是极其精通易容之术。晚辈只是前来打听一下,江湖上可有哪个人轻功既高,又擅长易容之术?”
任平生却道:“书生打扮的人不一定是书生,身着丐服的也不一定就是乞丐,老夫我从不穿乞丐衣衫,却是货真价实的丐帮中人!所以,看事物岂可盲人摸象、一叶障目?更不能以貌取人、管窥蠡测!”
任平生说这话的时候,打眼看向秦大兴,秦大兴低头受教。
任平生又问白鹤鸣道:“白,那个白小五,你可听说过千里独行大盗吴不归?”
白鹤鸣道:“嗯!我听师兄们说起过,此人独来独往,轻功极高,只要是他看上的物事,无不是手到擒来,尽兴而归。可是,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据说他本姓吴,所以人送外号‘吴不归’。”
任平生点点头,道:“小娃娃知道的挺多嘛!你可知,老夫我本在江湖上逍遥快活,如今跑到这西安城来做什么?”
白鹤鸣自然不知道原因,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
任平生续道:“去年,我丐帮至宝紫金钵不慎失窃,而江湖上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君山总舵,盗走紫金钵的人又寥寥无几。我们丐帮上下经过一年多的查访,几乎可以断定是那吴不归所为。前几日,西安分舵传信说,发现了疑似吴不归的人出现,我老人家这才前来捉贼!”
白鹤鸣奇道:“咦?那这么说,前辈与我所找的竟是同一个人!”
任平生点了点头,果真是无巧不成书!
白鹤鸣离开了丐帮西安分舵,回到了四海客栈。任平生与他约好,一有吴不归的行踪,就马上派人通知他。只是,一连几日竟是毫无消息。
这天午后,白鹤鸣想出去透透气,刚走出店门,就见街上十分热闹,大部分人都往城东而去。他感到非常奇怪,便回头问店小二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怎么大家伙都往城东跑?”
店小二道:“客官您有所不知,今天三月十九,是我们西安城乌大善人的公子大婚,大家都是去乌宅讨喜酒喝了!”
白鹤鸣奇道:“乌大善人?那是谁?”
“说起乌大善人,在我们西安城中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姓乌名达,字弘达,为人慷慨,乐善好施,时常扶贫济弱。这么说吧,无论是谁有事求到他,只要他力所能及,都会竭尽全力去帮忙办成,受过他恩惠的人真是不计其数!今天,是他家的独子乌必良大婚之日,大家伙都为他贺喜去了!客官你要是没什么事儿,也可以去凑凑热闹,讨杯喜酒喝嘛!”店小二似乎也受过那乌大善人的恩惠,说起他十分来劲儿。
白鹤鸣也确实没什么事儿,遂听了店小二所言,随便买了些礼物,骑了马便往城东乌宅而去。到了大门口,果然是喜庆的红绸高挂,车水马龙,商贾百姓,武林人士,各色人等应有尽有,足见主人家交友之广阔。
突然,踏雪停下了脚步,双耳垂直竖起,打了个短暂的响鼻,这是它遇到危险时的信号。
白鹤鸣拍了拍马头,安抚着踏雪,心下疑惑不解,此处是喜宴,能有什么危险?他让踏雪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然后,不动声色的进了乌宅,找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了。
只见,高堂正中央贴着大红的喜字,一对高大的红烛燃烧着,长长的红色地毯一直铺到了门外。
在高堂之上端坐着一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人,他身着墨绿色的绸衣,头戴斜方形员外巾,相貌堂堂,慈眉善目,一副富商大贾的样子,想必此人就是乌达乌大善人。
临近傍晚,吉时已到,司仪宣布婚礼开始,新郎、新娘各手持一端“牵红”,缓步走向高堂。
而后,是拜天地环节,新郎、新娘随着司仪的口令三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最后,在满堂的彩声中,新娘被送入了洞房。
这时,乌宅的管家来报,说名剑山庄少庄主慕容恪派人送来了贺礼,乌宅上下人等都倍感有面子。
乌达命人当堂打开了礼物,居然是“赤霄宝剑”,此剑乃是名剑山庄所珍藏的武林十大名剑之一,万金也难求之物。
众人都道,也不知这乌大善人与名剑山庄是何等交情,竟能得赠如此厚礼。
婚礼最后,乌达乌大善人与其子乌必良举杯敬酒,谢过众位来宾。
白鹤鸣冷眼旁观,发现这乌大善人除了抱拳行礼之外,他的左手几乎就没有动过,显然是行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