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渊又何尝不知?
此次时疫来势汹汹。
先前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安易欢的心。
晋渊道:“朕的身体不用你操心,你先办好你手头上的事,三天,三天内必须要有结果,若时疫真是幕后之人人为散播,切不可叫对方将时疫带到京城来。”
“是,陛下。”
顾惊岚起身,转身欲要离去。
“如果……”晋渊忽的开口,“如果朕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欢儿就交给你们了。”
顾惊岚脚步一顿,掀开珠帘,朝外间走去。
当看到站在外间焦急等待的易欢,顾惊岚冲着她点了点头,说了句:“易娘子好。”
“谈完了?那我可以进去了吗?”易欢问。
顾惊岚说:“易娘子且慢,陛下现下还有事要忙,不若易娘子先和臣聊两句吧?”
易欢一阵愕然。
顾惊岚有着一张罗刹脸,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有着一道长长的刀疤,骇人至极,便连笑起来的样子,都带着凶神恶煞。
易欢听此,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椅子上。
面前这人曾教晋渊习武与骑射之术,也算是晋渊的老师,因此易欢对他也是尊重的。
易欢问:“大人要和我聊什么?”
顾惊岚坐在桌对面,他撑着下巴想了会,道:“听说陛下对易娘子一往情深,就聊陛下和易娘子第一次见面时的事吧。”
季珍珍的述职日记他可没少看,可看归看,看哪有当事人说的得劲?
*
里间。
沈之维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陛下,您现下最好莫要再和易娘子接触了。”
晋渊问:“若那刀真的沾过时疫之人的血,我也有可能会感染,对么?那妇人如今是无事,谁也不能保证疫病是否潜伏在她体内……从闵州回来的几个绣衣使都病倒了。”
“确实、确实如此,陛下放心,太医院近日一直在研究古籍……想来不久的将来一定能研制出抑制时疫的方子……”
晋渊笑了笑,眼底不带任何笑意,他说:“这话也就骗骗你们自已了。”
“罢了,这件事千万别让欢儿知道,朕今夜会回京去别苑养着,若我真出现疫病的病兆,也不能连累了她。”
“是,陛下,微臣、微臣知道该怎么与易娘子说。”
可晋渊越想瞒,便越是不如意。
就在晋渊打算回京的当晚,晋渊忽的发起高热来,这下回京也不能了。
沈之维脸上蒙着白巾,守在龙床前。
“陛下,陛下您先喝药……”
晋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皱了皱眉,对外吩咐道:“叫季家姐弟俩,先送欢儿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