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春猎一事操碎了心的不止唐家,也有陈家。
陈父对陈明昌道:“一会我会想办法把你引见给陛下,你给我好好表现,若这么好的机会都抓不住,我看以后不用指望你了,正好你二弟上进的很,我这衣钵家业,由你二弟继承就是。”
陈明昌身体骤然紧绷了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二弟对他虎视眈眈,处处都要与他比较。
陈明昌道:“父亲放心就是,该记的我都记下了。”
他已经有段日子没有杏春居了,不知易娘子在那里听学听的怎么样,有没有受人欺负。
陈父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你先回去准备准备,莫要穿的太寒蝉,出了门丢我陈家的脸面。”
陈明昌回到了自已屋子里。
他换好藏青锦衣,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儿。
不多会,他的贴身小厮便赶了过来,“少爷,是我。”
“进来。”
待小厮入内,陈明昌急忙问道:“如何?可打听到易娘子的消息了?易娘子这些时日在杏春居有没有受人欺负?”
小厮道:“那倒没有,不过奇怪的很,今日易娘子也向先生告了假,没去杏春居,是易少爷一个人去的。”
陈明昌喃喃开口:“那倒是巧了,可惜我今日要随父亲出远门,否则定要上门去见见她。”
说完,陈明昌便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厮道:“易娘子今日没去杏春居,也不一定会在府上呀,还是等过几日老爷解了少爷您的禁足后,再去想办法见易娘子一面吧。”
*
今日易欢向章老告了假,章老也未为难她。
帝王出巡或打猎所乘马车不知比普通马车大了多少,排场也大,所谓天子驾六,由六匹上好的宝马拉车,是先前的金车所不能比的。
易欢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娘,她帷帽遮面,一身艳丽的缕金红衣,是那日晋渊教她骑射时穿过的,晋渊就这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易欢拉上了车,丝毫不避讳。
若不是怕朝臣中伤易欢,便是连这帷帽,他也是不想她戴的。
虽说之前不止唐尚书一家得知了陛下带了一个女人回宫的消息,先前文武百官们只将此事当做笑谈,并未当真,毕竟陛下并未说要立后,也无选秀纳妃的消息,纵使陛下身边有了女人,陛下年纪还小,也应当只是玩玩,做不得真。
可如今眼睁睁看着陛下带着一个女人外出春猎,这可就不一样了。
陛下那銮驾,以前除了他自已,还没有旁人坐过。
这不符合礼制,怎能让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坐上陛下的銮驾?
兵部一行人骑马跟在后头,穆长珩官不大,位置也不显眼。
他身边的同僚开口:“也不知陛下刚才带上銮驾的那女人是何身份,好大的本事,这些年来陛下一直都不近女色,可把某些老臣给急的,如今好了,陛下不是不近女色,只是一般的女人看不上眼。”
同僚问穆长珩:“长珩,你可有收到什么消息吗?你知道那女子是哪个高门大户的吗?”
穆长珩一阵沉默,他低着头,抓着缰绳的手情不自禁握紧了。
会是她么?
欢妹妹……
他离的远,又隔着人群,看不真切。
同僚见她不回答,便继续开口:“对了,一个月前还是两个月前,宫里曾传出过陛下带了个女人回宫的消息,你说那女人,和现在这个,会是同一个吗?”
听到这话,穆长珩开口了:“陛下当真带过女人回宫?”
“可不是?那夜有许多人瞧见了呢,你没看到唐尚书急的跟什么似的,他家那大女儿,就是留着送进宫的,都快留成老姑娘了,生怕被别人捷足先登,这次春猎也特地带上了呢。”
细算若真是一个多月前,那会易欢应当还未离开林府。